啪!啪!陰暗的牢房內,無情的鞭子一下接著一下,白色囚衣慢慢浸染成血色。

“邢羽,我們關係不睦,但也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何必一定要趕盡殺絕。”蒼老的聲音挾帶著世俗的滄桑。

“您老乖乖招供不就行了,非得想受這皮肉之苦,那本官也就只能為你活絡活絡筋骨。”

“呵呵呵呵。”憤懣,一聲輕咳,噴一口鮮血,朱修毫無生氣。

“您老一直是這態度,那也怨不得老夫哪。”邢羽一副無辜的樣子,吩咐刑差加重刑罰。

意識漸漸模糊,彷彿回到了從前時光:皇上,皇上……

“大人,他暈過去了。”一刑差看他沒什麼反應稟報道。

“去,弄盆鹽水,把他叫醒。”

片刻,嘩啦,一盆鹽水潑了過去,朱修渾身顫抖,驀然睜大眼睛,表情抽搐。

“邢羽!你個老匹夫,你這樣對我嚴刑逼供,就不怕我去皇上那兒告御狀?!”朱修怒不可遏。

“呵呵呵,怕怕怕,您這麼一說,老夫晚上都要睡不著覺了,但前提是您要能出去啊。”邢羽有種貓戲老鼠的快感。

“你……當年的事都是陸相決策,我只是跑腿的,皇上懷疑靈渡之戰,你們卻讓我來背鍋?!你別忘了你也是臣,別站錯了隊!”朱修懊悔不已,當年之事他真該稟報皇上,卻一直拖著。

“哼,你管好你自己吧,陸相已經找到人證物證,你們朱家就等著滿門抄斬吧。”

“陸輕舟,他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殘害忠良,顛倒黑白……”朱修低聲喃喃。

這時從外面匆匆走進來一衙役,在邢羽耳邊低語幾句,轉身出去,他的臉色變了又變。

陸輕舟這是……如果做了,就真的沒有退路了,他凝視朱修良久,對下屬交代幾句轉身出來透透氣。

天藍日暖,燕子飛飛,真是個好季節,但卻讓人猶如身處冰天雪地。跟朱修之間只是有過節,如果做了就……

想到此,他轉身趕忙跑回到牢房,暗暗慶幸:還好不晚。

“你們都下去吧,鎮遠侯的茶還是下官親自敬上才合適。”

正逼著朱修喝茶的刑差回頭一看,“是大人。”說著把手上的茶呈上。

邢羽捏著茶杯,一步一步逼上前,朱修瞋目而視,憤恨道:“你們殺人滅口,是想造反嗎?”

邢羽輕蔑的哼一聲道:“隨你怎麼想,這也是貢茶,你必須喝。”

“亂臣賊子,我一世清白竟被你們冤枉至死,天道不公哪。”朱修悲愴涕淚。

“喝個茶還那麼多廢話。”邢羽說著轉一下杯子,灌他口中。

“咳咳咳……”

御花園中風光甚好,皇上的心情就不是那麼好了,靈渡之戰一直有疑惑,怎麼會是朱修呢,比陸輕舟更讓人意外。

陸輕舟對自己有恩,所以就睜隻眼閉隻眼,但他卻變本加厲,看來是養虎為患了,他沒忍住嘆了口氣。

“皇上!皇上!”邢羽事急忙慌的跑上前。

“邢愛卿,”皇上掃了一眼,“這是怎麼了?”

“回皇上,鎮遠侯畏罪自殺了嗎。”邢羽跪下誠惶誠恐的啟奏。

皇上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的往前走去。

“恭送皇上。”

邢羽看他走遠了起身,回頭看到隱在樹後的乙柏覽走過來行禮。

“邢大人剛才所言可是實情?”乙柏覽問。

“回九殿下的話,下官不敢欺瞞。”

“哦,據本殿下對鎮遠侯的瞭解,他斷然不是那種會畏罪自殺的人。”乙柏覽言語委婉。

“九殿下可以問問陸相,刑部還有事情沒處理好,恕下官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