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韻瞥他一眼,眸光漸趨黯淡。

宮人尖利的音聲自瓊花臺上空飄忽地劃過後,接來肩輿嘎吱嘎吱搖晃的聲響。舉著儀傘的宮人從兩面石橋齊整前進,後頭分別有八人抬著一輿上來,輿上有麗姝端坐,面容被儀傘半遮去了,至多被人隱約窺見秀麗的檀口。

肩輿落地,宮人俯首伸臂請兩位麗姝各自下輿,待一雙纖白的齲�拇釕賢蠛螅�儺⌒囊硪淼匾�司妥��

待雙姝於御幄左右兩側就座,儀傘撤去,眾人方看清兩位麗人芳容,羞花閉月、國色天香。分別是貴嬪阮氏、貴人馮氏。

朝臣行完拜禮又靜靜就座等候公孫戾與貴妃甄氏到來。

阮繡芸將視線掃向左側的人,那人也恰轉首,對上她的視線,嘴角勾了勾。阮繡芸收回視線,拈了一顆櫻桃入口,一顆心怦怦亂撞。

琤琤——泠泠的琵琶音忽然劃破了靜謐的夜色,與水相溶,婉婉盪滌在波心。

眾人循音望去,但見盞盞芙蕖間泊來一葉輕舟,輕舟從對岸的後宮拔錨啟航,舟上十二名櫓手。紅紗燈球鱗次櫛比,首尾相屬,飾在舟上,舟艙鳳翥鸞回的雕紋栩栩如生。篷角龍首昂翹,亦銜著一枚紅紗燈,罩內動燭搖曳,被夜色與水汽氤氳成融融霏霧。

女音飄渺,如小溪般涓涓匯入耳中,所歌所奏極能取悅人心、迷人神魂,卻是靡靡之音。

輕舟裡的人,正是公孫戾與貴妃甄氏——廢太子妃,鄭姝。

輕舟和著琵琶的音律行得極緩。

舟內,公孫戾斜斜憑在榻上,一壁舉酒呷飲,一壁凝視著眼前的美人。

低首撥絃的鄭姝時而抬首回眸,送來湛湛秋波。公孫戾擲去酒樽,奪下她手中的琵琶,隨手一拋,琵琶奪窗而出,譁然落入篷外湖中,水花彈起尺餘,舟內隨侍的小宮娥自覺退出。

鄭姝身子一歪,斜斜憑在了公孫戾懷中,雙頰嫣紅,默默含情地凝睇著他,只吃吃、吃吃地笑。

陡然,夜風穿透薄薄的綃紗,熄滅了舟內所有光源,漆黑的夜色裡,只見她一雙黑曜石般閃爍的妖瞳。公孫戾乘著酒勁兒,將手探入她衣衫內。

貴妃羞臊得滿面通紅,只嗤嗤地笑,嬌軀一寸一寸酥軟下去。

不斷聽見貴妃嬌喘低笑,候在簾帷之外的小宮娥面紅耳赤。眼見要到瓊花臺了,櫓手們只好收櫓,任輕舟自然泊於水面。

公孫戾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急不可耐地要撕開衣裳親吻懷中美人,鄭姝吃吃笑著拍打著公孫戾厚實的背脊連連推拒,嬌嗔道:“臣妾才上的妝,梳的髻,都要被四郎弄壞了。”

公孫戾不發話,像是一頭飢餓的獅子啃著剛剛捕獵的食物。

鄭姝咯咯笑著,口中連連求著不要,苦苦求了一通才終於說服了公孫戾。

鄭姝坐起身來,邊整飭歪掉的釵冠邊斜飛著眼角睨向公孫戾,嘟噥著紅唇嗔怪道:“都怪四郎,臣妾呆會兒可要怎麼見人,四郎就不能再忍一忍?”

公孫戾一把攬過她的細腰:“情難自禁,愛妃只能怪自己太好吃了罷,怎好怪到朕的頭上。。。。。。”又將鄭姝抱來膝上,勾了她的粉頸,將嘴湊在她白皙的耳垂,唧唧噥噥地呷了好一陣兒。鄭姝只是嬌滴滴地笑,笑得雲鬢半偏,金步搖顫顫巍巍地搖晃,泠泠撞擊著絞成一團兒。

“不打緊,等愛妃梳理完妝容,朕再叫他們泊舟。”公孫戾說罷放開懷中美人,起身拍手。

小宮娥魚貫而入,快速點亮舟內燈燭,訓練有素地近身替二人收拾起來,收拾完了公孫戾才命櫓手起行。

樂斷琵琶入水,舟停燈滅又明的一幕已經落在百官眼中,眾人但心照不宣、耐心等待,終於等到那輕舟靠岸。

儀衛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