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也同樣可以痊癒幾乎一切的傷痛。”撒加的語氣裡帶了淡淡撫慰的笑意,魚尾一甩,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子浮了上來,漂到了塞拉跟前。

“看看這個吧……這是我的記憶,和你們巫師的使用方法一樣。”他輕聲說,“也許——你們之間,真的是誤會太多了。”

塞拉遲疑地看著那個瓶子,並沒有把它撈起來。她實在是有些怕了——害怕再次品嚐那些刻骨的傷痛。

撒加用額頭推著那個瓶子,往前送了送,而後扭過頭向東方望去,那裡,天邊綴滿了一道道金紅色的雲彩,太陽就快要升起來了。

“我該走了,”他晃晃尾巴,“我將穿越多弗爾海峽,途經北海,回到挪威海和北大西洋交匯的地方——回到我的出生地去。你不祝福我一路平安嗎,我的姑娘?”

塞拉久久地凝視他,而後微笑了:“一路平安,撒加。”

撒加用鰭子敲了敲記憶瓶,塞拉無奈,終究還是從水中把它撈了起來。

撒加湊過去,溼漉漉的魚嘴帶著清涼的水意,在她纖細的指頭上碰了碰,而後轉過身去,潛入了水中,再也不見蹤影。

塞拉並沒有馬上就開啟那個瓶子,對於過往的事情,她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心理。

她按照原計劃先去德文郡把菲利克斯接了過來。看到她出現,勒梅夫婦都嚇了一跳,而後就是喜極而泣,而塞拉卻請求兩位老人不要把自己復活的訊息告訴別人,勒梅夫婦雖然不解,卻也答應了。

三歲的小菲力長得就像個糯米糰子一般可愛,雪白雪白的面板,烏黑的頭髮,墨藍色的大眼睛,對塞拉十分親暱,一點兒也不認生,跌跌撞撞跑過來的樣子,軟軟糯糯的幾聲“媽咪”,直接就把塞拉的心給融化了。

塞拉帶著兒子來到了北海邊一棟小小的木屋裡,開始了恬靜而愜意的隱居生活,時不時製作一點珍貴的魔藥拿出去賣,就足夠娘倆一個多月的生活費了。

直到有一天,菲力頑皮,無意間打碎了那個裝著撒加記憶的小瓶子。

“天哪,菲力!你幹了什麼?”塞拉驚叫了一聲,看著滿地流淌的銀色絲狀物,心底最深處的那個想要一探究竟的念頭又蠢蠢欲動了。

“呀——媽咪?”小娃娃還不是太懂事,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只是睜著大大的眼睛看看媽咪,又低頭看看那些銀色的液體,大概覺得好玩,伸出胖胖的小手就要去摸。

“別動!小心玻璃!”塞拉又叫了一聲,連忙跑過去把小菲力抱到了小床上,把一隻會自己走路的毛絨鴨子放到他懷裡,又急急忙忙跑過來收拾滿地的記憶。

然而,當她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那些冰涼的銀色液體時,就發現眼前的事物完全變了。

她已經來到了記憶的世界裡。

——看來媚娃的記憶果然與巫師的不同啊。

在這個虛幻的記憶世界裡,全都是和斯內普有關的一幕幕景象。

寒冷的迪安森林裡,他低沉地念著召喚守護神的咒語,一揮魔杖,修長美麗的獨角獸閃爍著銀光出現在眼前,蔚藍色的大眼睛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聽到她死去的噩耗,他整個世界都要坍塌了的模樣。

他瘋狂地吞食她的“骨灰”。

他在這三年來煢煢孑立的潦倒生活——恐懼、孤獨、黑暗、絕望。

他變得比她記憶裡任何時候的他都要陰沉冷漠——濃濃的死氣籠罩在他周身,看得出,他已經被痛苦的思念折磨得不成人形,很快也就要死去了。

塞拉立在那裡,良久不語,直至眼前記憶中的場景慢慢消散。

“唔……這麼說,那個可愛的小傢伙你也帶過來了?”鄧布利多眼睛亮亮的,饒有興趣地說。

“是啊,我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