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四方方的臉,身材也很健壯,乍一看給人以一種有些犯怵的感覺,難怪是靠打獵為生的。

穿一身粗布衣衫,雖有些舊了,卻漿洗得很乾淨,頭髮也梳得一絲不苟,最難得的是,進來後一直都目不斜視,像是沒看見孔琉玥的美貌和傅鎔的貴氣似的;行禮時也不卑不亢,既不因滿室的華貴就面露豔羨貪婪之色,也不因自己那一身格格不入的裝扮就露出絲毫的怯弱卑微。

給人以一種很正派可靠的感覺。

孔琉玥就暗暗點了點頭,微笑問道:“蕭先生可知道我今兒個是因何請您而來?”

蕭鐵生的目光定格在她湘色的裙裾上,聲音依然是不卑不亢:“回夫人,蕭某大概知道。”頓了一頓,又下定決心般說道,“其實今日就算夫人不使人去喚蕭某來,蕭某也會來求見夫人的。蕭某懇請夫人,將跟前兒的藍琴姑娘許配給蕭某,蕭某雖上無片瓦,下無寸地,但蕭某有一雙手,自問還能養活妻兒,懇請夫人玉成!”說完猛地起身,單膝跪了下去。

白書不是說這蕭鐵生沒有使媒人來提親的打算嗎?難道他一開始就是打算的自己親自上門求親?孔琉玥思忖著,臉上卻是神色未變,依然微笑說道:“蕭先生是憑的什麼覺得我會將藍琴許配給你?就憑你那三間隨時都有可能坍塌的茅草屋?還是憑你三餐不繼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蕭先生想必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正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藍琴是我的貼身丫鬟,平日裡穿金戴銀、呼奴喚婢,比尋常人家的小姐還要尊貴,蕭先生覺得自己配得上她嗎?蕭先生又忍心委屈她,讓她跟著你過苦日子嗎?”

蕭鐵生讓這一連幾個問題問得渾身一僵,片刻方沉聲說道:“蕭某知道讓藍琴姑娘跟了蕭某的確是委屈了她,但蕭某有信心能憑藉自己一雙手,讓她過上好日子,還請夫人玉成!”

被自己那樣刻薄的說了,還能毫不退縮……孔琉玥對蕭鐵生又添了幾分滿意,但話卻說得越發刻薄,“憑藍琴的品貌,嫁給一般的富貴人家作夫人奶奶都綽綽有餘,蕭先生以為就憑你這幾句空話,我就會將她許配給你?你說要憑藉你的一雙手,讓她過上好日子,你如今連養活你自己都難了,又憑什麼養活她?還是你因為知道她是我的貼身丫鬟,平日裡月錢賞賜頗豐,定然早已攢下了不菲的身家,所以想要空手套白狼?”

話音剛落,蕭鐵生已霍地站了起來,面色有些不好看的說道:“不知夫人可否聽過一句話‘莫欺少年窮’?蕭某如今的確一無所有,但蕭某既然承諾了會讓藍琴姑娘過上好日子,就一定會說到做到!夫人既然說蕭某是想‘空手套白狼’,那蕭某就證明給夫人看,不但藍琴姑娘以往攢下的銀子蕭某分文不取,連藍琴姑娘的身家銀子蕭某也會一併奉上,到時候,還請夫人成全!”

說完便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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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眼見蕭鐵生撂下一席狠話便轉身大步往外走去,孔琉玥急了,這要是把藍琴的心上人給氣跑了,她要到哪裡再找一個賠給她?說不得只能趕在後者走出門口之前,出聲喚住了他,“蕭先生,請留步!”

蕭鐵生應聲轉過身來,欠身拱手道:“未知夫人還有何貴幹?”面色雖仍有些不好看,但卻沒有失了應有的禮數。

孔琉玥暗暗點頭之餘,似笑非笑問道:“未知蕭先生說的要證明給我看,是要如何證明?想必蕭先生也知道我此番來這裡,不過只是小住而已,過幾日便要回去的,到時候你要怎麼證明給我看?還是蕭先生所說的證明給我看,也不過只是一句空話?”

一席話,說得蕭鐵生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片刻方近乎咬牙切齒的道:“夫人若是信不過蕭某,此番大可將藍琴姑娘一併帶回去,少則三月,多則半年,蕭某一定會登門提親,再風風光光的迎娶藍琴姑娘過門,到時候,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