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了?”

“幾圈?”青羽抬起眼皮,露出有些無為的神色:“你連一圈都未跑完,看見前門沒有?到前門方是一圈。”

“……”

“你去哪裡?”

“回去把我自己浸豬籠。”我一搖三擺,扶著將要斷掉的腰往外走去。

驀地眼前飄過一抹綠色,青羽攔在我身前,眨眨眼攤開手:“我這也是一片好心,誰叫你體弱如斯?萬一有個什麼事情……”

“所以我先自我了斷。”我血氣上湧,明知不謹慎,仍是頂他:“果然人不能貪心,一步錯步步錯,沒事羨什麼鴛鴦不羨仙;我錯了,我去浸豬籠。”

青羽手中茶碗一晃,溼了一圈衣袖。

“貪心麼,”青羽喃喃,目光從我臉上掠過,蜻蜓點水般幾乎不著痕跡。

“先回去休息罷!”他垂下眼:“小事嘛,以後慢慢解決,何必這麼大氣性呢!”

青羽兄,你當我天界第一肉球龍長的豬肉麼?哄小豬仔也不帶這麼哄的!

我冷笑三聲,看準了紅日下落的方向昂首舉步器宇軒昂。

——那啥,跟著太陽走便能回到天宮罷?好像有這麼一說。

我作勢要擼起袖子,自我鼓舞一下,驀地卻覺袖子上一緊。

有力的手指,猶疑了一下後堅定地收緊,暖意便從那些手指上蜿蜒爬上,如攀爬的鉤藤,小心翼翼的攀上我的指尖。

這感覺很是陌生。

我們龍族大約是雲裡來水裡去的多了,體溫較其他種族要低很多,幾條龍聚在一起,能湊出個才來:涼拌龍皮凍。又許是我們這些龍,眼裡心裡都是冷的,身上才熱不起來;像方才那般的溫暖,才會顯得格外的可望而不可及;亦格外的令人眷念。

……眷念?是了,之所以我會往人間跑,大約就是因為這裡有上頭無法比擬的溫暖罷?

那我,還要回到那裡去湊龍皮凍麼?

未及想完方才還算溫柔的手已經變成暴力:“在我眼皮底下說走便走,當我搶親白搶呢!”

青羽氣急敗壞的拖著我一陣風捲入江府,事後有很多下人說他家二爺手中裹了一陣妖風呼嘯而去,颳得他們一身的汗毛豎起,顫顫微微。

“誒喲!”我一聲痛呼現了人形,被青羽團成個團兒扔到牆角。

“雲落裳!”青羽退後一步,從眯起眼睛將我從上到下剮了幾遭,直剮得我頭皮發涼身上發毛,他才涼笑一聲:“一口一個浸豬籠,你願意我還不想泡水。”青羽抱起胳膊:“所以名分終究是不能等閒視之。”

“呃?”

曠男一扭頭,黑著的長臉裡摻雜幾絲豬肝紅,口氣僵硬:“總之嫌累就直接說,不要再胡說八道!”一轉身只聽得一院藤花被颳得東倒西歪,留下一句:“明日先從三圈跑起!”

我想了想這時候還是不要刺激曠男好,畢竟託了他的福我現如今是吃不用愁穿不用愁連被追殺都有人替我去查;有道是衣食父母不能得罪,他不但是我的衣食父母還是我的千里眼順風耳;一想通這個道理,我連連臺秀擦汗,慶幸方才幸好沒有真昂首闊步朝著夕陽奔跑了去。

俗話說得好,退一步,海也闊了是天也寬了。海闊憑龍躍,天高任龍飛,怎麼的都是好事。

想至此,我捲起被窩往床上一滾,將睡未睡之際我忽的想起今日初雪那番未說完的話,長嘆了一口氣,將四個被腳一團,縮成一隻無腳龜牢牢盤距於床上。

明日事明日畢,今夜我要睡覺。

一夜春喜雨,翌日醒來時,滿院的藤蔓愈發的蒼翠,葉展藤舒,一院冷香,四方幽翠;間或夾雜有各色草花,星星點點,散落臺階石縫間,雖柔弱不出奇,然而三五一處,四六一蓬盡力地向上伸展著,亦為這春意料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