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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身去,望著一隻櫥櫃,霎時之間,身子輕輕顫抖。
他走到櫥櫃,從裡頭拿出一件東西。那是一柄刀,一柄尋常不過的鋼刀。
秦仲海眼中露出了光彩,連刀帶鞘緊抱懷裡,口唇低動不休,好似那是什麼寶貝一般。
來到了院子裡,秦仲海斜倚牆邊,仰望明月,自八歲練刀開始算起,至今已有二十餘年,刀便如他身上的一塊肉,一根骨,再也熟悉下過。他心生感觸,霎時雙手高舉,持刀向天,口中發出噫噫聲響。
從小到大,不知用過多少柄刀了,每當刀口缺了,殘了,師父便再給他找一柄刀,他便這樣砍啊、殺啊、練啊,直到刀口再次捲了、缺了,再來一柄新的刀為止。
刀刀斷了,可以再鑄,可是那用刀的手斷了,還能再續麼?
秦仲海仰望天際,那閃耀月輪中,彷彿出現一個身影,正回頭向自己笑著。
那人雙肩寬闊,身批冑甲,兩道濃眉斜飛,單手提刀傲笑,那笑容好生爽朗,無憂無懼,自信豪邁,好似天下沒事能放在他眼裡。
這人不是他自己,卻又是誰?
秦仲海咬住了牙,右手緊握刀柄,刷地一聲,抽出了鋼刀!
氣沈丹田,右手使勁,鋼刀如扇形畫過,這是“火貪一刀”的起手式。“侵掠如火,噬血成貪,殺人何用第二刀?”
九州劍王的諄諄教誨在耳邊響起,秦仲海輕喝一聲,便要發力出招。
當地一聲響,鋼刀落在地下,黑暗中只剩下自己發抖的右手,掌中空無一物。
秦仲海嘎嘎叫著,好像一隻折翅的鳥,莫名之間,淚水落了下來。他發力向前奔跑,似要逃脫這一切,霎時腳下一個踉艙,摔倒在地。
他呼呼喘息,用力撐起身體,肩膀好生疼痛,但他只想更痛,最好就這樣疼死,剛好解脫了,他嘶嘎怪笑,有如夜梟。奮力舉起柺杖,直直向院外逃去,來到了大街上。
走啊、跑啊、逃啊,穿過了一條又一條的巷弄,孤單的身影在那不知名的地方穿梭著,瘋狂間,他聽到了水流聲響,朝著響聲來處走去,忽然之問,眼前一花,見到了一條洶湧澎湃的大水。
轟隆隆、轟隆隆,浪花飛濺,波濤起伏,長達千里的黃河巨浪,正在自己面前奔騰竄流!
秦仲海痴痴望向大水,河面壯闊,水氣飄渺,大河的彼端,是劉邦的關中、是李元昊的河套、是馬孟起的涼州……大河的盡頭,是天下英雄的故鄉啊!
秦仲海哈哈大笑,他舉起手上的柺杖,一步步向怒濤行去,他要讓無邊怒海將自己吞沒,把他殘破的身軀卷向無邊地獄……
這夜言二孃正自熟睡,卻給陶清搖醒了,言二孃不及問話,便給陶清掩上了嘴,跟著示意她去看院子。言二孃心知有異,急忙探頭,只見秦仲海顫巍巍地走出院子,不知要去哪兒。
此時哈下二等人都已轉醒,四人一路跟隨而去,待見秦仲海自行走入大河,好似要去自殺一般,都是驚得呆了。哈不二見秦仲海行止怪異,登時罵道:“這傢伙大半夜的不睡覺,原來是跑來跳河自盡。這般沒出息,真枉費大姐救他性命。”
眼看秦仲海跨入大水,一步接著一步,轉眼便要給淹沒了,哈下二啐罵兩口,便要起身去救,陶清卻將他一把拉住,低聲道:“咱們別急,先讓他下水去。”哈不二嘿地一聲,道:“你這是什麼話?水勢這麼大,不怕淹死他麼?”
陶清目露悲憫,搖頭道:“他心裡很苦,就讓他靜靜吧,我一會兒會下去救的。
言二孃聽了這話,登時一聲哽咽,竟然低聲啜泣起來,眾人聽在耳裡,都感詫異。
言二孃痴痴望向大河,輕聲道:“秦將軍,你是不是很想走?你告訴我,我……我要怎麼幫你?”她珠淚低垂,好似不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