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下去,霎時掩面掉頭,逃了開來。

說話之間,只見秦仲海早巳跨入水中,水勢洶湧,已將之滅頂,柺杖更被衝得不見蹤影,過不半晌,身子打橫飄起,竟要給大水沖走了,哈不二驚道:“金毛龜,你再不下去,這傢伙一會兒便要淹死啦!”

陶清見不能再拖,旋即飛奔而出,一個健步縱入水中,便朝秦仲海游去。他身形若龜,在水裡載沈載浮,其速頗勁。過不多時,便已夾住秦仲海高壯的身軀,慢慢將他拖回岸邊。看來他名喚金毛龜,果然水性甚佳。

三人守在秦仲海身旁,見他肚腹高高鼓起,好似灌滿了水,面色更是慘白,陶清在他胸口按了按,秦仲海嘔地一聲,吐出了幾口水。陶清見他醒轉,便將之扶起,讓他坐在地下。

哈不二見秦仲海目光茫然,一時按耐不住,責備道:“老兄啊,天下殘廢的又不止你一個,你看咱們歐陽大哥不也是啞巴麼?可他也沒自盡啊!”哈不二雖然說話難聽,卻也是一番規勸心意,陶清聽在耳裡,便也沒勸阻,只暗暗留意秦仲海的神色。

黑暗中,諸人鴉雀無聲,卻聽秦仲海淡淡一笑,搖頭道:“誰說我要自盡了?”

哈不二聽他兀自嘴硬,沒好氣道:“那你跳到河裡幹什麼?下水抓魚麼?”秦仲海微微一笑,手指大河,道:“我要過去對岸。”眾人哦了一聲,齊聲道:“對岸?”

秦仲海輕輕頷首,月光映照,黃河滔滔濁流,疾行向東,望之奔騰澎湃,秦仲海凝目望著大河,輕輕地道:“總有一日,我秦仲海會領著十萬雄師,從大河的那端過來。”他深深吸了口氣,回頭望著眾人,微笑道:“你們相信麼?”

秦仲海重傷殘廢,連路也走不了,如何還能帶兵打仗?哈不二向陶清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陶清與歐陽勇自也暗暗感慨,眾人都怕說話刺傷了他,俱都無言。

便在此刻,陡聽一個女子大叫:“我相信!”

眾人急忙回過頭去,只見一名俏麗女子站在岸邊,正是他們的大姐言二孃來了。

哈不二心下一喜,正想說話,忽見言二孃背後火光燭天,竟有大火焚燒。火舌飛舞,光芒流竄,只照得言二孃更加豔麗。

哈不二驚道:“怎麼燒起火來了?可別燒到咱們店裡了!”說著便要起身去看,他奔到言二孃身邊,已被一把拉住,只聽言二孃淡淡地道:“不必回去了,我把店燒了。”

眾人聞言,盡皆大驚,不知何以如此。言二孃卻不多加解釋,只緩緩蹲在秦仲海身邊,凜然道:“秦將軍,我相信你不是凡人。總有一日,你定能領著我們大家,一起殺回中原。”

秦仲海微微一笑,頷首道:“謝謝你。”

言二孃凝望著他,忽然之間,湊過頭上,竟在秦仲海唇上深深一吻。

哈不二與歐陽勇見了這情狀,忍不住張大了口,不知大姐是瘋了還是怎地,直感驚疑不定。陶清卻不驚詫,只是笑吟吟地,便把兩名兄弟拉到一邊去了。

良久良久,言二孃放開了秦仲海,輕聲道:“我們走吧。不管去哪裡,我們都跟著你。”說話間目光溫柔,全是百轉柔情。秦仲海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張開大嘴,陡地放聲狂笑。

言二孃是個重情義的女人,此番為秦仲海親手燒店,重出江湖,自有她的一番心路轉折,那是不足為外人道了。只是這麼一蠻幹,卻不免害得弟兄們無家可歸了,縱然天寒地凍,也只能露宿野外。

五人圍坐火堆,天氣寒冷,沒人睡得著,言二孃見秦仲海眼望營火,似乎滿腹心事,便也不多說什麼,只靜靜陪坐一旁。哈不二嘆道:“大姐啊,咱們不是要洗手退隱麼?好容易買了塊地,現下什麼都沒了,以後要怎麼度日啊?”

陶清豎指唇邊,示意哈不二下要多口,哈不二罵道:“死金龜,你心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