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沒先聽你說分明,快別生氣了,好麼?”

那華妹緊泯下唇,只是忍淚搖頭,道:“我要回家跟爹爹說。”那阿秀惶恐起來,眾小童設下圈套,要將人家女兒剝光,地方又是在自個兒家裡,這等事傳揚出去,恐怕自己會被打斷一條腿,他原本模樣威風,此時大感惶恐,慌道:“求求你,可千萬別找伍伯伯,我爹孃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這樣吧,一會兒我去廚房裡拿些吃喝的孝敬您,絕不貪睡,好麼?”

華妹見阿秀陪足了笑臉,怒氣消減了許多,只是要這樣放他過去,未免不甘,仍搖頭道:“你方才那般數落我,我可吞不了這口氣,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聽得此言,雖在大寒冬日,那阿秀還是流了一身冷汗,忙道:“行,上回我答應幫你買糖葫蘆,明兒個便給你買去。”

華妹聽他推託,立時掉轉身子,啜泣道:“耍賴,我要回家找哥哥,說你們欺侮我。”阿秀驚道:“別!別!你那崇卿哥哥怪物也似,他會打死我的!”一旁幾名孩童想起那高壯無比的身影,一個個面帶驚恐,紛紛出言道歉。華妹其實氣早已消解了,她裝作十分悲切,兀自哭道:“好……只要你依我一件事,我一個字兒都不說,好不好……”

阿秀苦著臉,垂著手,低頭道:“你要什麼,說吧。”

華妹嘻嘻一笑,淚水一發不見蹤影,她指著阿秀額頭上的玉佩,嬌聲道:“我要這個!”

阿秀再次跳了起來,搖手慌道:“不成!不成!這是我娘打小做給我的!不能給你!”

那華妹家世非凡,爹爹英雄武勇,乃是當朝超品大員,打小是要什麼有什麼,其實她也不希罕那塊玉,只想瞧瞧自己能否支得動阿秀,眼看他打死不從,當下小嘴一扁,又要放聲大哭。

想起孃親對自己的慈愛,如何能把玉佩隨意送人?阿秀忝為主人,沒想卻替旁人背了黑鍋,一時苦著小臉,叫道:“胡正堂,給我滾過來!我救了你的性命,你快過來求情啊!”

他叫了兩聲,卻不聽同伴答腔,這胡正堂平日聒噪吵嚷,每回只要有他在,必有樂子可找,哪知忽地啞然無聲?阿秀大感詫異,隨手抓了一名同伴,問道:“胡正堂去哪兒了?”

那男童抹著鼻涕,指著圍牆底下一處地方,笑道:“你看,狗洞呢。”

眼見地下積雪松動,似有爬行痕跡,阿秀心下忽起不祥預感,顫聲道:“他爬進去了?”

那男童笑道:“你可聰明瞭,他怕你揍他,便躲進去了,還說要找井裡頭找沒臉鬼出來,好幫他打架呢。”阿秀驚得飛了起來,神情又急又怕,道:“該死!該死!什麼找鬼抓鬼的,那廢院去不得啊!”

眾小童納悶不已,搖頭道:“為什麼啊,不就是廢院麼?”

阿秀豎指唇邊,示意眾人噤聲,跟著伸手向遠處一指,低聲道:“你們瞧那兒。”眾童極目望去,卻見園中幾名侍衛打扮的男子巡邏察看,華妹自家也養著大批衛士,一望即知這些男子的身分,登時頷首道:“他們是來看守的?”

阿秀嘆道:“還是華妹懂事,我爹爹千吩咐萬交代,要咱們絕不可以進去廢院玩,還要這些大哥們過來看守圍牆,胡正堂溜進去了,我爹要是知道這件事,非得打死我不可。”想起爹爹的手段,不由雙手掩面,哀哀苦嚎:“這下慘了!你們怎不攔他啊。”幾名孩童見阿秀怕得厲害,倒也有些慌了,華妹忙道:“你別怕,不如我鑽進去找人,把他拖出來。”說著矮下身去,便要朝狗洞鑽入。阿秀趕忙收拾了淚水,一把拉住她,搖頭道:“去不得。”

華妹柳眉微蹙,噘嘴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地?”這阿秀年紀雖小,行事卻甚沉著,他擦抹了淚水,眼珠兒轉了轉,低聲道:“咱們先在這兒等他,待這小子回來,大家立個誓,就當沒生過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