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河沒事的時候會和小區裡的老大爺下象棋,別看大爺年紀大,但是下棋的時候個頂個的頭腦清明。

小區的大樹下,蟬在吱哇亂叫,石頭桌子上擺放著棋盤,盯著複雜的棋盤,段雲河開始思考是用炮吃了對面的卒,還是用馬過河。

最終,段雲河出了炮,吃了對面的卒,炮和帥中間還夾著一個馬。

段雲河說:“將軍。”

戴著老花鏡的李老頭把頭埋得低低的,“啊呀呀,又將軍了,小段今天運氣不錯啊,贏了我五把了。”

段雲河把車放在拇指和食指間轉動,隨口道:“運氣好。”

快到飯點的時候,李老頭的孫女來找他了。

李薇薇穿著粉色的裙子,編了兩個麻花辮。

李薇薇的麻花辮是什麼泡泡辮,劉瀟雨曾經告訴過他麻花辮分很多種,有的看起來淑女,有的看起來清純可愛。

不過在段雲河眼裡沒什麼區別,就是兩個辮子。

李薇薇拉住李老頭的胳膊,“爺爺,快吃飯了,媽讓我叫你。”

她有些羞怯地看了段雲河一眼,跟他打了個招呼,“段哥。”

段雲河點頭回應了她一聲,偶爾兩個人在小區碰上了也會打打招呼。

李老頭從石凳上站了起來,他捶了捶有些痠痛的背,“人老了,才坐一會兒就受不住。小段,走,去我家裡吃飯啊。”

李薇薇幫李老頭收拾著棋盤,聽到李老頭邀請段雲河,她沒忍住抿嘴笑了笑。

“不用了,李叔。我家裡已經做好飯了,這就回去。”

“這樣啊,那下次,下次一定去我家吃飯。”

李薇薇眼裡有些失望,她把棋盤拿在手裡,“段哥,明天晚上我生日,你來吧。”

段雲河說:“行,我到時候有空就來。”

李薇薇揚起一個笑,“那好,我等著段哥。”

告別李家祖孫後,段雲河回了家。

一開啟房門,飯菜的香味就飄進了段雲河的鼻腔。

陳嶼把最後一道菜放到桌上後,問:“哥,今天贏了嗎?”

“贏了。”

陳嶼說:“我聽李薇薇說她爺爺是小區裡下象棋最好的人,哥你能贏他,太厲害了。”

李薇薇就是陳嶼的補課物件,在給李薇薇補課的時候,他經常聽到李薇薇提起段雲河。

“大學的時候參加了象棋社,學了學,也沒多厲害。”段雲河說:“明天李薇薇生日我晚上就不在家裡吃了,不用做我的那份。”

陳嶼笑了笑,漂亮的眼睛裡卻沒有笑意,“好。”

第二天,早上段雲河睡醒的時候看到陳嶼通紅的半張臉埋在薄被子裡,呼吸還特別重。

段雲河喊了他一聲,陳嶼悶悶地應了一聲,眼睛半睜看著段雲河。

段雲河把手放在了陳嶼額頭上,滾燙的溫度像是要把人融化,陳嶼肯定是發燒了。

“哥,我沒事兒,我下樓去買早飯了。”

陳嶼嗓音很沙啞,他掙扎著要起來,段雲河把他按回了原位,語氣有點冷,“你是賣身給我了?生病了還要去買飯?”

熟悉段雲河的人都知道他這是有些生氣了,陳嶼似乎是害怕被趕走,平時對他的事大包大攬就算了,現在發燒成這樣,還不忘買早飯,段雲河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哥,我沒那樣想,我是擔心你肚子餓。”

看著陳嶼幽黑無光的眼睛,段雲河一瞬間覺得自己不是人。

陳嶼對他好是真把他當成哥了,他誤會陳嶼了。

段雲河說:“躺著,我去買早飯。吃了飯帶你去診所。”

臥室門被關上後,躺在床上的陳嶼低低輕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