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沈芳嬌的生日宴上,她曾數次想要開口對沈芳嬌說什麼,卻又生生地吞了回去,只因在她臉上看到了不屬於她的愁容。

明白人都會知道,這場婚姻只關乎利益,不關乎感情,所以周晚笙的那句“為什麼”,並不是問涼至為什麼沈芳嬌不能和宋辰亦結婚,而是問她,為什麼要忽然告訴她這句話。

而涼至也聰明地聽明白了。

對於兩人之間這種無言的默契,周晚笙和涼至都有些許意外,相視一眼後,彼此都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之中。

半晌後,周晚笙才開口道:“你來找我,只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她重新拿起桌上的報告單,“而不是想讓我告訴你一些什麼?關於你身體的事情。”

“是,我是來找你看病,順便告訴你沈芳嬌的事情。”涼至說,“周醫生,國內醫學界,我只能相信你。”

周晚笙愕然地望著她。

“我是被宋辰亦強行注射安定的,持續了大概十來天,那段時間我一直在昏迷,不清楚注射藥物的具體週期和頻率,甚至連劑量也不得而知。後來我住了一段時間的醫院,期間身子骨一直很孱弱,時不時覺得喉嚨腥甜發乾發癢,說不出話來。”涼至刻意不去看周晚笙滿是驚愕的神情,末了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我已經……快50天沒來例假了。”

“你……”

如今看著涼至,周晚笙心裡有一種說不清的滋味。她就那麼平靜地複述著發生在她身上的這些不好的事情,平靜得彷彿那個當事人並不是她自己。一直以來,她對涼至的印象都是這個女孩子骨子裡的清冷和傲慢讓人初接觸時不大舒服,然而……

誰又能想到?

“安定這種藥物對人的身體造成的負面影響很大,我想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周晚笙斂了下眸子,輕聲開口:“我記得你是過敏體質,面板表皮有沒有出現什麼不正常的症狀?比如瘙癢、起紅斑或是水腫之類的。”

涼至搖搖頭,“目前沒有。”

周晚笙輕嘆了一口氣,“如果是口服的到還好,可是靜脈注射,那些藥物成分早已經全部沉澱到了你的血液中,一時半會兒怕是無法將體內的殘餘物質排除乾淨了。這樣吧,我給你開一些藥先備著,同時這段時間你可能得三五天往醫院跑一趟,我會請權威人士根據你的情況配藥。”

“謝謝你。”

“不用,應該的。”

涼至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將包裡另一份厚厚的檢查單遞到了周晚笙面前,面色有些發白,顫著唇輕聲問:“我想知道,我r後若想懷孕,機率有多大?”

*

幾日之後,涼至還是沒能聯絡上顧念蘇,卻得知了井漾宣告退出醫學界的訊息。

是不久前發生的,當時舉世震驚,直到現在,這件事情的熱度還沒有消散,餘溫尚存,但訊息卻被封鎖得很緊密,前因後果,外人都不得而知。

但卻不見有人提及井漾結婚的事情。

按說,醫學界的大才子,從一隻腳踏入醫學界起便開始有媒體爭相報道,隨便一篇論文、隨意一句言談都會被當做大新聞放出來的備受關注的人,他若是結了婚,外界怎可能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涼至覺得,這件事情一定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出於對顧念蘇的關心,一日她從醫院打完點滴,便叫了司機送她去了顧家。

蒞臨顧家,意味著她將要面對顧西揚,那個把她當做親生女兒般對待卻不被她所待見的男人。一路上涼至都在想,見到了顧西揚要說些什麼,怎麼才能儘量減少寒暄的時間直接切入正題?顧西揚又對顧念蘇的事情瞭解多少?

然而真正到了顧家,早已準備好了的臺詞卻一句都沒派上用場。

顧西揚不在家,顧念蘇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