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靖國公對這個孫女還要更看中些,曾經很是感慨的對長子、長媳說過:可惜阿悅不是男兒身,不然靖國公府的第三代,也不需要他再擔憂。從這裡便可以看出,靖國公對這個孫女的欣賞。

倚蘭院內,蘇雲蘭斜靠著軟枕,正與妹妹說笑,“聽姨娘說,祖母最疼四叔了。先前四叔出任江南,一去多年未歸,祖母心疼得什麼似的。好容回來,又得聖人看中,做了尚書左僕射,以祖母的性子,必定要替四叔好好慶賀一翻才苦心。偏咱們那位七妹,非要攔著,祖母能高興?你沒看,她剛剛臉色都變了。等祖父和父親回來,還能因為這事攔著祖母這回沒顯擺成,又得罪了四叔和四嬸,看她還有什麼臉端著嫡女的架子。?”

蘇雲芙撇了撇嘴,“那可說不準,祖父和父親最聽七姐的話。”

蘇雲蘭才要說話,她的貼身丫環萬香挑了簾子進來,低眉順眼的回話:“七娘去了前書房。”

“什麼!”蘇雲蘭咬緊了下唇,一臉的不甘,“父親就這麼重視她,連書房都隨她進。”想到蘇容可以親親熱熱的叫父親一聲“阿爹”,她卻只恭恭敬敬的叫一聲父親,更別提撒嬌了,連多一句話都不敢說。明明小時候,她也很得父親的喜歡的,父親也常抱她在膝上,逗她說笑,給她開蒙識字,也曾握著她的手,教她寫字,可後來……都是蘇容,都是蘇容!蘇雲蘭緊握住手,低垂下的眼中,恨意深深。

蘇雲芙最看不過她姐姐這個樣子,開口勸道:“七姐得祖父和父親的喜歡,府裡都知道,便是書房,也不是頭一次進了,你用得著氣成這樣麼。七姐是沒把咱們這些庶出的放在眼裡,可有個人……”她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袖手,意有所指的說:“可是半點不比她差,尤其是在祖母眼中。”

蘇雲蘭猛得抬頭,看向自己的妹妹,“你是說……”

“咱們要對十妹妹好點,這府裡,她最小呢。”蘇雲芙笑道。

“可不是。”

到了晚間,幾個小娘子都聚到了王氏的壽安堂內,王氏的神色並不好。她怎麼也沒想到,靖國公居然真的聽了小七娘的話,打算低調處理小兒子升官的事。她氣不過,吵了一場,恨恨數落丈夫,“這也怕那也怕,也不知道你怕是什麼,年紀越來越大,膽子到越活越小。”

靖國公見跟老妻扯不清,索性一甩袖子走了。靖國公這一走,老太太更生氣,指著兒子罵:“虧你還是當哥哥的,就這麼見不得你弟弟得一點好?”

靖國公可以甩袖子走,他是一家之主,任性!靖國公世子蘇周德是王氏的兒子,見老孃生氣,也只能陪笑聽罵,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他娘脾氣上來,抽他一頓,那可就丟臉丟大了。眼見得王氏越罵越生氣,嗓門越來越高,甚至拉扯上了自己的妻子,“自你娶了那婦人,對你弟弟們就一日不如一日。聽那婦人的話,生怕你弟弟奪你的世子位,為此小四躲出去十多年。好容易熬出來了,得了聖人的重用,連熱鬧一下,還得看你們臉子!呸,國公府還不是你當家呢!”

這話,蘇周德如何敢應,連忙脆下,少不得申辯,“阿孃,兒子對弟弟實是一片愛護之心。”

這裡鬧得厲害,早有王氏的貼身丫環往青園送信,蘇周誠無奈的揉了揉眉心,嘆道:“今日是我之過。”出去單過了十幾年,到把他孃的脾氣忘了算進去。說著,站起身來,對妻子和兒女道:“我先過去看看,一會兒阿姝去陪陪你祖母。”

等到蘇周誠到了壽安堂,發現大嫂劉氏也來,他拱了拱手,滿是歉意的說:“都是弟之過,到令兄嫂受委屈了。”

劉氏勉強笑笑,“阿家罵得沒錯,是我們做不好。”

蘇周誠也不多言,轉身進到屋裡,先給王氏見禮。這老太太,剛剛還怒容滿面,一見小兒子,立時笑成一朵菊花,“小四來了,快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