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周德見弟弟來了,不自覺得鬆了口氣。

蘇周誠連忙扶起哥哥,蘇周德偷眼見老孃白了他一眼沒說話,才安心站到一邊。

“阿孃,這事不怪長兄,原是我不耐煩理會那些阿諛奉承的人,才想著只跟親近的兄弟、友人小宴一場便好。”蘇周誠開口就把事攬在了自己身上。

之前還為了不能大慶三天而跟丈夫、大兒子死磕的老太太,聽小兒子這麼一說,居然連連點頭:“我兒好靜,又素有清名,豈是與那等俗人同飲。”

蘇周誠這裡哄好老孃,才與大哥一起出了壽安堂,私下裡跟兄長陪過罪,又去找了自己老爹。不能眼看著因為自己,老爹和老孃掐架冷戰不是。你說,升官明明就該高興,他怎麼這麼心累呢。

王氏雖然被小兒子勸住了,可這心裡還是不舒服。她是個性子簡單粗暴的,心裡不高興,臉上立刻就表現出來,對著蘇容也神色淡淡的。到是拉著蘇顏的手不放,滿心裡只覺得委屈了小兒子一家。老太太既覺得委屈了小兒子,自然就有所表示。

第二天,蘇顏和陸氏往壽安堂問安的時候,便發現壽安堂變成了衣料鋪子。各色織錦、綢、緞、綾、紗等等,堆了滿屋都是。王氏一點陸氏和蘇顏,也不等兩人行完禮,連連招手,笑呵呵的說:“慧娘、阿姝快過來看看,有什麼喜歡的只管挑。”老太太就是這麼簡單,連句多餘的場面話都懶得說。

不得不說老太太擺出來的各色料子,都是難得一見的。想老太太未嫁前是國公嫡女,嫁人之後是國夫人,好東西自然不少。

陸氏笑道:“我們挑了,阿家別心疼。”

“便是你都搬走了,也不心疼。”王氏笑眯著眼,她就是看小兒媳婦順眼,哪兒哪兒都好。說著,她隨手拿了一匹大紅的縷金羅來,叫自己的丫環,“給阿姝披上看看。”

蘇顏在江南出生也在江南長大,自然生得一身如玉勝雪的肌膚,大紅色的縷金羅披在身上,越顯得她烏髮雪膚,容光攝人。

“咱們阿姝真漂亮,穿紅的尤其好看。”王氏摟著蘇顏不放,隨手連指了十多匹各種紅色料子,“這個、這個、還有這幾個,都送到玉堂院去。”說著還摸了摸懷中小姑娘的臉,對陸氏道:“別白放著,都給阿姝做了衣裳,小姑娘家,穿得新鮮才好看。”

“自從十妹妹回來,祖母把我們都扔下了。”蘇容知道昨天老太太不痛快,也有心修補,便假意吃醋,“這麼漂亮的料子,只給十妹妹,到讓我們幹看著。”

王氏哼了一聲,“我往日給你好東西還少?”

蘇容:“……”

蘇雲蘭幾個一方面覺得蘇容被拍挺高興,一方面又覺得蘇容說得挺對。老太太擺了一屋子東西,只讓她們幹看著眼饞,就是半點不給,這感覺真是複雜。

第六章 疑惑

老太太王氏確實夠任性,說不給就是不給,待到眾人自壽安堂散去時,陸氏與蘇顏母女身後,跟了一溜手捧各色布料與裝著釵環首飾的木盒。

待到蘇周誠下午還家,陸氏說起今天在壽安堂的事,還有些無奈,揉了揉額頭,笑道:“東西我都讓阿姝帶回去了,只是你那閨女,居然一件也沒分給家中的姐妹。”想到女兒特別認真的跟自己說:“這些都是長輩所賜,怎好另贈他人。”便又嘆了口氣。

蘇周誠笑道:“長輩愛惜所賜,怎能送人。阿姝原沒錯,你嘆什麼氣。”他娘一輩子了,就這麼個脾氣。女兒若是高高興興的把他娘給的東西,都自己用,老太太一準高興。若是分給侄女,老孃心裡肯定擰個疙瘩,再不會高興的。

陸氏嗔了丈夫一眼:“跟你閨女說得一樣。”她轉頭問自己的貼身的丫環素月:“咱們帶回來的東西,都收拾得關不多了吧?”

“已經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