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真訣,一把摺扇,下車之人不是曲匯言又是誰呢?

“今日真是熱鬧,不知曲某是不是掃了各位的興。”曲匯言淺勾著嘴角環視一週,眼神在復康州和凜笙身上定了片刻,又一望嫘雲藐。

嫘雲藐從鼻中冷哼一聲,“曲閣主這麼晚了驅車趕來,難道也是為了這批藥材?”

那些纏鬥的人一聽嫘雲藐說出來人身份,也都是一臉驚詫表情。

曲匯言微微蹙了一下眉頭,“藥材?”他一望復康州嘶了一聲,現出一副突然明白了什麼的表情,又掃了一眼纏鬥的雙方輕輕一笑。“原來你們是為了這個爭鬥。哎,諸位聽我一句勸——”

“誰不知曲閣主巧言如歌,我們這些粗人可聽不得細語。既然你不是為了這藥而來,那就是路過,還是不要管這樁閒事得好。以免沾了麻煩。”沒等曲匯言說下去,嫘雲藐便打斷了他。他在軍中行事,平時也是傲慢的很,說話自然不會客氣。

嫘雲藐這種態度,曲匯言自是心中不快。但是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依然一副笑面。“我這人,本來不太愛管閒事。不過平時最討厭別人打斷我的話。更何況你們攔了我的路,驚了我車上的人。不知道這要怎麼算?”曲匯言的笑容裡帶著寒意,讓嫘雲藐心中打起了鼓。他來搶藥,原打算速戰速決的,這無緣無故又多生出事端他自是不願意的。

曲匯言見他一副猶疑神態,臉上的笑容突然收了回去。“我聽說懸壺軒培育了一批與魅哭草毒性相似的藥材,正準備運往東南邊境支援戰事。”他一看復康州。復康州對他點了點頭。

“那你們在這裡爭奪支援軍營的藥材又是為何?”曲匯言自然知道這些爭奪者的來意,他這一問就是故意將事情擺在了明面上。

一見爭鬥之人氣氛冷凝尷尬。曲匯言又蹙了一下眉。“難道,嫘兄是來接應的?”這句不是問題的問題,讓嫘雲藐心中驚懼。曲匯言明顯是給他挖坑。他若答了就是當眾承認自己是來搶藥的,若是不答就證明他是心虛。原本他也不在意這個,但是曲匯言是何等人?若是被他追問下去,還不引出更多事來。

雖然這問題讓嫘雲藐為難,但曲匯言根本不在意他是否回應。他輕輕砸了一下嘴,又望了一眼剛剛趁亂驅車的一夥人。再一次看向了復康州。“這九州聚了六州,復公子,您這趟押運還真是熱鬧。”

一聽曲匯言這麼說,纏鬥的兩方一下也猜到了偷車這夥人的來路了。

“如今戰事吃緊,邊境不穩,九州危難在即,你們身為各州屬執事人員竟然為了一己私利在這裡大打出手。連公務的資源都敢搶,就沒把王朝放在眼裡?”曲匯言聲色俱厲目光凜冽一一望向眾人。

“私利?百姓之事何來私利?曲閣主不用操心這些,當然可以言辭凜然。”嫘雲藐冷聲道。

曲匯言眼睛一眯,就等著他開口呢。

“呦,嫘兄說的有道理啊。”曲匯言輕輕一點額頭,一邊嘶著嘴一邊假作思考了一番。“你這一番話是說你不是來接應這批藥的?你是為了涕州和薄州受瘟疫之苦的百姓來的?”

嫘雲藐這才反映過來,自己著了曲匯言的道。他心中驚著,不想讓他說下去,卻也沒有把握能與他一戰,更何況這周圍還有各州屬的敵人。一時恨得拳頭捏得直響。

別說他無力反駁,就算有,曲匯言也不會給他機會。“嫘兄,您是自己來的,還是受嫘烈將軍的命令而來?軍中之人搶軍中物資,這是……”

“是我自己!”嫘雲藐被嚇得差點沒有站穩,沒等曲匯言話說下去緊忙脫口道。他身為軍中之人,私自來搶軍營的藥材,無論什麼原因都是私利重罪。但若是嫘烈授意,恐怕兩州及部族都要被懷疑謀反。

曲匯言見他臉色被火光映得青黃不定,輕輕嘆了口氣。“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