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劍弈魂收了目光站起身來,幽幽轉身,向斷崖處望了片刻,嘆道,“或許,真的可以。”說到這裡,他忽然將手掌輕輕向前一推,一團火焰順勢飛出,將崖前荒雜的淺草點燃,一陣噼啪燃燒過後,前方雜草只留下一片焦煳。

劍弈魂走上前去,在焦煳中探尋一番,伸手拾起一棵未被燃盡的雜草,心中一喜,滿意地點點頭。

他轉身看向塵瀟,表情有些興奮,“燎燎之火,勢吞草木,然有未竭者,時也,命也。”

只在這時,正陽劍忽然彈了出來,飛速旋轉在師徒中間。一道紅光碟繞而上,將師徒的視線隔開。

這是赤陽,塵瀟緩緩站起身來。

一團汙濁妖氣浮了上來,又現濁陽。塵瀟對這景象並不吃驚,只是有些不解。他伸手欲要握劍,忽然,從劍弈魂的方向傳出一聲急音,“瀟兒,切記,這正陽劍你持不得!”這一聲與塵瀟記憶深處的聲音重疊,原來……

他心中一急,忽地,白衣少年從他身側閃過,撲向濁陽,“師父——”他呼喊的聲音未落,已經被濁陽的光芒彈退向遠處。

一縷清光在濁陽劍芒中炸開,將塵瀟晃得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時,濁陽不見了,劍弈魂與那死去的仙鶴也消失了。周圍的靜謐如在他耳中塞了棉絮,難以適應,塵瀟不禁晃了晃頭。

“師父——”白衣少年衝向崖邊,又被一屏光障彈了回來。這才將塵瀟震得渾身一痛,瞬間驚醒。

“師父——師父——”白衣少年再向其他方向衝去,均是被微波彈回。他越發慌張,幻出長劍要破了眼前困住他的結界。

“師父——放我出去——”

“讓我出去——”

一聲聲嘶吼鑽入塵瀟的耳中,少年的陣陣喘息如尖刀刺入他的心臟,他痛得險些栽倒。

“師父——你放我出去,師父——”

刺耳的呼喚使塵瀟腦中嗡鳴,少年的身影在他眼前越發混亂,一道道劍芒在結界邊緣碎裂。他緊閉雙眼,捂住耳朵,怒吼一聲,“夠了,不要再喊了!停——”

這一聲過後,少年洩了氣力,攤在地上啜泣起來,他淺聲問道,“為什麼?”

“因為這是你的命!”塵瀟憤怒地望向他。

“命?呵!你信命?”少年滿臉淚痕也向他看來。

“走過才信,沒走過的還不能信。”塵瀟平定了心緒又道,“你還記得什麼?”

這句話問完,周圍忽然漆黑一片。他緩了半天,才適應濛濛月光下的晦暗。在細膩的月光中他辨識出了眼前場景,還是剛剛的崖邊。

微風拂過草木掀起陣陣蟲鳴,遠處瀑布的嘩嘩聲在黑暗中跳躍。為這夜增添一份微涼。

一陣輕盈足音隱匿在周圍的嘈雜之中,由遠及近。塵瀟立即警惕起來,他順著那足音的方向望了過去。

不遠處的淺草上飄來一道黑影。塵瀟隨著那影子的靠近越發緊張。他不禁向後退著,手握著長劍,已經踩在了崖邊。

那影子停在了距離他十幾步遠的樹蔭下面,他才藉著月光看著來人。

樹影搖擺間,月光偶爾灑在那人身上,一時將他映得慘白,一時將他拖入黑暗。微風掀起他的衣炔在白暗中亂舞。那挺拔的身姿比他身後的樹木還要堅穩。

他也望著塵瀟,緩緩走出樹影。

鈷藍色的衣袍折射出微微亮光,剛剛那慘白的臉上掠上了一絲血色。

那人雖面無表情,但那如畫的眉眼和勝雪的姿容,還是讓塵瀟心中狂跳一聲。

這副絕世姿容被他從記憶深處拾起,他記得,這裡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卻是最正式的一次見面。

這大荒之中,有如此清塵脫俗的身姿與絕世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