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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望去,一片蒼茫,這裡應該是壩北草原了,四下許多枯草,灌木,也沒個什麼標誌,滿是高高低低的土包子,在土包子下的平坦處轉悠了幾個圈子就分辨不出東南西北了,裴秋實也有點急。
又出去幾里地下的土已經變成了沙子,邊上零零星星的是一小片一小片的白樺林子,也不大,一眼就望穿過去。
裴秋實停下馬來辨認著,“迷路了。”
長起道:“裴叔,這裡既然有白樺林子,就說明地下不是沙子,這傻子是從北邊吹過來的。
裴秋實道:“那又怎麼樣?”“順著林子走。”
“不行,找河道。”天色越來越暗了,也不知道是因為陰天還是就是近了黃昏了。二人又奔出一段,果然就看到了彎彎曲曲的小河套,有的地方還被冰面封著,地上還有殘雪化做的冰碴子,馬踩在鬆軟的土地上不小心會腿打下軟。地上的草莖也多起來,馬才在上面軟塌塌溼漉漉的。
這裡的地段很奇怪,有的地方存著積雪,有的地方卻非常乾燥。
裴秋實道:“看出來了吧,門生?一路向南。”長起有點不太明白,裴秋實道:“溼地背陰,乾地朝陽。坡南總比破北冰雪先融,而河岸上北岸又比南岸先融。”
長起恍然大悟,慢是欣喜。裴秋實道:“跟我走吧,這裡有大河套卻沒村落,說明此地離大路甚遠,我們得加緊趕路了。偏大了。嘚!嘚!”
裴秋實一路打馬飛奔,長起緊隨其後,那烏雲就壓得更低了,長起在這光怪的暗影裡隱隱感覺到一種寒意,這寒意又不全來自與風,而似乎來自周遭,或者大地。
長起看看裴秋實,裴秋實似乎也在擔心什麼,那馬都額外警覺了幾分,只管朝著南方飛奔。地上軟塌塌的雖然踏不上蹄子印卻也一路無大聲。又奔出數十里,還是不見人煙。
怪了。裴秋實拉馬停下,那馬就有點不想停,整個天都感覺壓了下來,陰風陣陣卻寒冷而沉悶。
裴秋實那馬在風中甩甩頭打個響鼻嘶鳴一聲,長起的馬也跟著叫,隱隱聽見山窩子被山擋住的另一面也有嘶鳴之聲,聽著不似回聲,定有馬匹。多虧這畜生之間息息相通。
裴秋實道:“走!讓馬自己跑。”二人一磕馬肚子任馬由韁。
果然過了山坡曲曲折折繞過道溝子上了一片土丘高低,高高望下去還就見到一排木柵子。好在雨還沒下下來,裴秋實跟長起瘋了似的往下趕。
那是一個窯洞,二人從窯洞邊上打馬衝下來,將窯洞前的一位老頭還嚇了一跳。
那是兩個並排的窯洞,窯洞左邊有個馬棚子,右邊一個老伯正在往地裡栽樁子。
看著就是老頭要趕著下雨前加緊施工,老伯看著裴秋實二人,放下了手中的大木槌子,冷冷看著二人。
開始長起往下衝的時間只怕一個不小心馬失前蹄栽翻下去,到沒留意這個老頭,此時一看這位老伯雖然是一身粗布爛褂,但從整個人上身透著一種特殊的氣質,說不上是霸氣還是傲慢,總之是英氣逼人,讓人起敬。
裴秋實也上下打量著這位老伯,就感覺一股什麼力量將自己震住了,讓年輕英俊的自己卻生有一種形慚自愧之感,一時竟忘了打招呼。
老頭一雙並不粗糙的大手提著一圈圈的繩索道:“有何貴幹?”
長起趕忙道:“老人家,我們是過路人,迷了路,眼見翻天了,沒處可躲……”然後請求地看著老伯的反映。
老頭帶著猜疑地看著二人:“過路怎麼跑山上了?”
“是這樣的,我們是一路隨著村莊趕路,出了最後一個村莊就找不找北了。”
“你們是問路啊?”
“大爺,你看,這眼看要下雨了,這馬都跑了一天了,如果被雨水一淋,怕就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