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上,不曾翻動。曼睩父母的墳是早就有的。但,曼睩不知父母亡故的事,夜麟講,曼睩是八天前,去的月族.....短短八天,何故雙親皆亡?羅睺的手,暗暗握緊。

“讓我出來。”夜麟忽然發聲。

羅睺放開了氣罩。見夜麟蹣跚地走過去,用衣裡擦拭了墓碑上的刻痕,又找來石頭圍著墳,壘起來.....汝,懂得太早......那吾,便替曼睩做、另一事。

“怎麼死的?”

楓岫無端覺得殺意臨身,渾身收緊......但多年頭頂懸刀的經歷,讓楓岫仍然不緊不慢地搖著羽扇回答,“君家世代揹負邪天御武的詛咒,一旦子孫年滿十歲,其雙親便會離奇慘亡。這無解的命數,自從君鳳卿開始,每一代毫無例外。直到如今,汝之兄弟,只有君曼睩,這唯一的血脈了。”

邪天御武被自己斬殺時,卻曾說過,吾之追隨者,永遠見不到茁壯的幼芽......羅睺的腳趾在鞋裡,向下摳。

“那妹妹,是不是也只能活到四五十歲?”夜麟想起妹妹說過,她只有幾十年的壽命,不由得心急。

“伊啊——”

“如何!”羅睺追問。

“伊,恐怕連四五十年,都沒有。伊......魂體不穩。隨時,都可能散離於這個世間。”這是個問題,需想法解決......楓岫沉思。

“怎會如此?!”夜麟失聲。

沒過多久,楓岫就想出瞭解決辦法。而且,作為執掌祭師的他,明白話怎麼說,才有迴旋的餘地.....所以,他說:“許是,君鳳卿轉世了。許是,她是女孩,沒有君家男子對抗詛咒的能力。”

“邪天御武已被吾斬殺,為何詛咒還有這樣的力量?”羅睺不覺加快了語調。

“本源在,契約就會存在,詛咒因此而存。可見,邪天御武的力量,仍沒有完全消失。或許,藏在這個世間的某一處。只要,這一層力量消失,約束就不會存在,曼睩的詛咒自然就會消失。”等伊醒來,或許能知道更多,楓岫想。

夜麟把手中那塊淚跡斑斑的石頭重重放在墳旁,“我會留住妹妹,誰也帶不走!”

“吾也會。”

“吾也會。”

兩人說了同樣的話。兩人,也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對自己的不屑。

“曼睩還未至十歲。”羅睺道。

“這一代君家沒生男孩,君鳳卿的血脈就此斷了。重擔,只能落在曼睩頭上。許是,曼睩父母冒險送她入月族,因而,未至曼睩十歲,其父母便油盡燈枯了。”

你們、你們為何如此......你們竟無一人、使用,復生之血麼?!羅睺腳下移動了,位置。

見過無數輝煌的羅睺,看到曼睩的臥房,都一愣。滿地、鋪著厚厚的白色皮草。四面牆上掛著繁花的毛毯,屋角有四個高大的燻爐,把房間暖得如同春日。中間厚厚的粉色床帳拉開,露出半床的布偶娃娃......明顯為小孩子配置的書桌上,鋪著一幅畫——好像是漫天的紅葉下,有個拿扇子的人和一個小姑娘在玩葉子......不用問,都知道畫的是誰——準備這樣的房間,是要讓曼睩留在此處!

“不要這間。”

“伊很怕冷......”沒來得及叫住羅睺,已經帶著兩個飄浮的光球出去了,楓岫趕緊加一句:“伊,喜歡的。”

“伊有吾。”

楓岫只好把他們引至偏房。他有暖過曼睩一夜的經驗,心中暗想:好吧,爾就運功一直把兩人暖著.....累不死爾!然後,楓岫重新給這個房間布了隔絕法陣,又化出一個枕頭來。

楓岫首先處理曼睩的脖子。他剛把曼睩的臉朝下放在枕頭上,就看清楚了,深可見骨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