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哽咽地輕喚一聲:“哥哥......”按你的性子,以後的每一餐,你恐怕都會緊著我先吃......所以,我停下來不吃了。

他愣愣地被我捧住臉,“幹......什麼?”

“唔......你的臉都冷得僵了,我給你捂捂。”我吸了一下鼻子。

好一會兒,他才嫌棄地說:“手全是藥...不是,汝,幹嘛叫吾——哥哥?”他卻沒有移開臉。

“不喜歡我麼?不想要妹妹麼?”我想了一會兒,又說:“喜歡這個人,才叫他,哥哥!是——希望這個人成為,自己家的人。”

“哥...哥?”他艱難地重複......他突然加大聲音說,“誰是爾兄!吾沒有家人!也不要家人!”

不待我有任何反應,用變了聲的聲音嘶吼:“什麼喜歡就可以做家人、狗屁!誰也不喜歡爾!根本沒人要爾!”

我知道——你身為月王的兒子。你父王卻不給,你一席之地安身,最終,讓你流落荒野。哪些本是你同族的人,如同狼群緊緊跟在你身後追殺你。他們不知,其實,你身上不止有,他們仇敵幻族的血脈,也有他們的尊王的血脈.....那個高高在上,看著下屬追殺自己親子的父親讓你怨恨,還是......?

我的心被他揉成一團,他雖沒哭,我卻趕著說,“別哭了哈,別哭了哈.......如果,你的父母不喜歡你,你活不到能埋怨他們的時候。你想啊,你現在這麼厲害,生存都很艱難。在你還是嬰兒的時候,沒有他們,你能活過一天麼?”

“誰哭了?汝瞎了麼?”然後,他不說話了。

他一直垂下眼睛,好久都不理我,我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傷害了他早已不堪一擊的內心......他是不是,不會對我說心裡話了。我有些難過,不是因為我無法打動你,而是因為我縱然知道你的痛苦,卻無力為你緩解分毫.......我只能看著你滿身傷痕,獨自忍受...要怎麼才能安慰你?!主要是,你這麼小的時候,就受到這麼多人的傷害...如果你是成年人,那麼,我的眼睛一定清明,鼻子也不會堵住了。

他聽到聲音,抬眼看我似乎愣住了。

“我說錯話了...你別不理我。”堵住的鼻子,使我不斷地吸,“別關上門...把我拒之...門外。我不想...讓你一個人....在裡面。”

他不適地把頭扭到一邊,“吾都不難過,汝難過什麼?吾.....告訴汝。”

“彼,每天陪著幽溟,抱著幽溟,就算幽溟做錯什麼,彼也從不介意......幽溟有父親,有哥哥,有所有人的愛護,吾——”他哽了一下,停了很久才道,“吾沒有父親,沒有哥哥,沒有人愛護...除了無盡的追殺,什麼...都沒有!可.....”

他沉默一會兒,猛然轉回來,抬起眼睛看向我——“吾也是...也是父!親!的孩子啊!!”

如果,你不曾在冬天坐在始終冰寒的土地上,你不會體會溫暖的可貴!如果,你不曾在森林裡每刻兒都提高警惕,你不會知道一陣安眠,何其可貴!如果,你不曾嘗試過千萬次生火,你不會在十歲時一揮而成!如果,你不曾次次給自己裹傷,你不會知道普通傷口和化膿的傷口的區別。這些,是我今天在森林裡,僅僅半天的感受。一直有家人陪伴的我,無法體會,孤身一人面對追殺時,有多渴望別人的憐惜。可獨自在漆黑森林裡的我,是真的巴望著夜麟早些回來,哪怕他只是十來歲孩子...所以,我才會不知不覺墊起腳跟,舉著火把。我看著這雙水光盈動遮住的眼眸。有一瞬間,我想把世上一切的好東西,都堆在它的面前。只願這雙眼睛不要再飽含淚水,而是,閃耀著快樂的光......

我不知自己出於何種感情,會想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