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呆了沒多久,就要離開,他是多麼不想看到他這個兒子啊?赤紅的雙眸中,有痛,有恨,有憤怒,陸天佑手指書房門口:“你走啊!要走,你趕緊走啊!”

信陽侯淡然笑道:“爹是想著你在地上坐了這麼久,又喝了不少酒,想著你疲累了,才會讓你回屋洗洗,好好睡上一覺。”

陸天佑嘶聲道:“是這樣嗎?”忽而他話鋒一轉:“你為什麼不說去寧遠侯府,不去找顧連城給我出氣?我被她羞辱的無地自容,我滿心受的委屈,你難道一點都不為之憤怒,為之心痛嗎?”

“天佑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信陽侯一臉的無奈,道:“顧二小姐何錯之有?你靜下心好好想想!是你先與人過不去,才引起後面的一系列事發生,而她並未因你輸了比試,就讓你遵循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去做,如此一來,你覺得她做得還不夠手下留情嗎?”

“哈哈……”陸天佑一拳砸在書案上,仰起頭大笑出聲,任淚水模糊了視線:“手下留情?她是夠手下留情,沒讓我在在眾目睽睽之下出醜!哈哈……”他到底想要什麼?到底想要什麼啊?還是說他仍舊心有不甘,欲從顧連城那討回面子?

不,不是!

他不知道,怎會轉眼功夫,他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

父親的關心和愛護?

父親嚴厲的斥責?

這一刻,那些好像都不是他想要的,都不是……

凝視著他,信陽侯眼裡劃過抹痛色,接著,他驀地揚手甩了陸天佑一巴掌:“清醒了嗎?”隨著音落,他拽著陸天佑到院裡,指著一塊大石沉聲道:“將你的不甘,將你的委屈,將你對我的怨氣統統發出來,對準它發出來!

“我也有不甘,也有無盡的怨氣和委屈,現在,我就陪著你,一起將他們統統發 洩出來!過了今晚,我們父子便與往日的自己做個了斷,重新面對以後的生活,你聽到了沒有?”慢慢的,信陽侯的聲音變得嚴厲,致陸天佑一時間怔愣了住。

但,信陽侯沒有看他,而是鬆開他的胳膊,右手驀地抬起,斜斜地往不遠處的一方荷塘劃去。

寒光凜冽,倏然間刺入水中。

登時,自塘底深處激起浩然水波,迅速地在水面上擴充套件而開。

隨之隆隆響聲而起,由低到高,此起彼伏。

陸天佑只覺腳下的大地,伴那隆隆聲響,也開始輕微動盪起來。

“該你了,天佑,爹此刻心情暢快多了!來,將你的不甘,將你的怨氣,將你的委屈發 洩出來。”收起內力,信陽侯看著陸天佑,眸光溫和,出言鼓勵道。

“該我了?”身形動了動,陸天佑的身形驟然間拔地而起,緊接著袖中軟劍出手,朝信陽侯先前指的大石直襲而去。

他近乎使出了全身的真氣至劍身,凌空劃出一道強有力的白光。

只聽“轟”一聲爆響!

那塊本完好無損的大石,已化成無數大小不一的碎塊,向四周分散而開。

陸天佑凌於空中,耳邊尖銳的轟鳴聲迴響不已,腦海中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信陽侯關心而急切的聲音:“天佑,危險!”在千鈞一髮之際,信陽侯凌空而起,飄至陸天佑身旁,將其攬在懷中,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後飛馳。

陸天佑回過神,便看到那飛散在空中的碎石,在他剛才凌空的位置,爆裂而開,轉瞬融於周圍的塵埃中。

如果,如果他剛才怔怔地凌於那,如果父親沒有及時救下他,沒有催動真氣,擊毀那塊塊碎石,那麼他這會子多半已經重傷躺在地上。

周遭一切漸漸恢復寧靜,信陽侯才帶著陸天佑在一片草地上緩緩落下,道:“沒事吧?”朝兒子身上仔細打量了遍,信陽侯眼神關心,溫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