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給她,這是妾的私情,便同份例無涉,二則順便也將對牌子拿回來,妾煩了她那些日子,也怪不好意思的。”蘇員外便笑道:“我早說你是個少見的賢良人。只是她是個糊塗的,搞得一團糟,倒白辜負了你的好意。”

金氏便道:“這倒沒什麼,誰還能一下子就會呢。只是妾在那裡撞見了王大娘。”說了,金氏頓一頓,卻見蘇員外微微皺眉。

金氏見了這樣,慢慢道:“妾本以為是員外接了來的,哪知她們自己說了未曾回過員外,原是丁姨娘自作主張,人接了來,員外才知道的。妾便惱了。妾原不在家,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何也連員外也不回?這也太沒了規矩,豈有不知出嫁從夫的道理,如何就能這樣目無夫婿,自專自斷。她雖有身孕,也不好這麼縱著,故此妾便教訓了幾句,丁姨娘已知錯了,妾也就罷了。只是員外你如何就不告訴妾一聲。”

蘇員外聽了,便笑道:“你我小別重逢,我哪裡還記得這等閒事。”說了握著金氏的手道:“家事原該你處置。她即失了規矩,你教訓便是,無需告訴我。”金氏方笑。說話間丫鬟們已擺了飯,過來請二人過去用飯不提。

卻說團圓兒那裡,本盼著蘇員外過來好訴說委屈的,只不料一直不見人影,團圓兒有些耐不住,就叫素梅去請,只說姨娘頭疼,請員外來,信傳到了蘇員外跟前的親信小廝寶泉面前,寶泉最是個伶俐的,知道蘇員外同奶奶小別重逢,自然格外情濃些,外加蘇員外正因丁姨娘糊塗,不大待見她,故此也就不拿丁姨娘一回事,聽說只是頭疼,就不當一回事,只說員外忙,等員外忙完再回,說話時連眼皮子也不抬。素梅聽了也無可奈何,回來照樣兒回了團圓兒,團圓兒聽了這話,氣得仰倒,咬牙罵寶泉狗仗人勢,狗膽包天,究竟無可奈何。

實則吃過晚飯,鄭媽媽便來催王氏,只說再不出去角門要鎖了,團圓兒拉著王氏的手,撲簌簌掉淚,王氏想起丫鬟婆子們的嘴臉,方知道這一家子說是蘇員外做主,實則都要瞧著金氏臉色,金氏若是掉一下臉子,就是員外也得賣幾分面子,偏金氏又不待見團圓兒,不由也後悔將團圓兒送了進來做妾,哭道:“我兒,你一個人在這裡受苦叫我怎麼放心。”鄭媽媽便道:“王大娘,姨娘如今是雙身子的人,怎麼經得起你這般胡說八道?姨娘在這裡,少了吃還是少了穿,還是無人伺候?如何叫受苦?你老也是有年紀的人,怎麼這麼不明事理。”

王大娘叫她搶白得無言可答,只得去收拾了包袱,忍氣出去,團圓兒雖然捨不得,也只得眼淚汪汪瞧著,母女倆揮淚而別。素梅見了,也就過來勸解了會子,團圓兒含悲忍淚睡下不提。

自此之後團圓兒不免有些心灰,又兼連著動了兩回胎氣,再也強不起來,倒是躺著的時候比坐著的時候多,每日只不過叫素梅春杏扶了在視窗略站一站。蘇員外倒是來常過來瞧瞧,說的無非就是叫她好好保養胎胞,不許任性使氣等語,雖也說說私情體貼話,再不比往常體貼,團圓兒有時受不住,又是撒嬌又是撒痴,蘇員外便也留下來吃飯,卻總是呆不長。團圓兒到了這時身子日漸沉重,也是無可奈何,不敢再鬧,也只得咬牙忍受,只盼望著早些生育,一舉得子,好出這口烏氣。

到了四月十五日,黃曆上說宜遠行,金府便擇了這個日子動身北上。老孺人一輛車,康孺人帶著兆祺坐一輛,餘下的便是裝細軟的車子丫鬟家丁也擠了兩輛車,一路浩蕩就往碼頭上去,金氏同蘇員外一早就在碼頭等了,待見金府上車到,蘇員外先從轎中扶出金氏,同到老孺人車前跪下,老孺人見到金氏,也不免感傷,拉著她的手道:“我兒,我這一去,我們母女還不知道見得著面見不著面,叫我如何放心得下。”說了老淚縱橫。金氏也哭:“母親,你說這樣的話是剜女兒的心,女兒只求母親長命百歲,平平安安。”說了抱著老孺人的腿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