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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之。
她昨日去邵九那裡,乘著夜色將徐瑾之偷偷地帶進了府,又從邵九那裡拿了些安眠的藥給徐椿服下,在連生的屋子裡渡過了一夜。
此刻他已醒來,幸好有吃的東西,他還算安生,沒有發出多大的響動。
“你打算走怎麼做?”連生自徐瑾之身上移開目光,問道。
寶齡緩緩地蹲下來,望著徐瑾之道:“你還記得昨夜我帶你去過的地方麼?”
徐瑾之正吃著饅頭,聞言傻傻一笑:“不記得。”
寶齡雙眉一皺,從他手中奪過饅頭:“不記得便不用吃了。”
徐椿一愣,隨即飛快地道:“記得記得!往前走,那棵老槐樹下!”
的確,蔣氏的院子前有一顆老槐樹。寶齡將饅頭還給徐瑾之點頭道:“嗯,很好,等一下,你再去那裡一趟,那裡有很多很多的饅頭,你敲開門後見了人,便問他們要,吵得越響越好,他們會給你。”
徐椿歪著頭想了想,聽見有饅頭,他立刻應了:“好,好。饅頭,有饅頭!”
“若有人問你是怎麼進來的,你要說,你是爬牆進來的,否則,他們一生氣便不給你饅頭了。”
徐瑾之連忙點頭,重複道:“我是爬牆進來的。”
寶齡緩緩地舒了一口氣,朝連生道:“麻煩你了,等下,你把他放出去就好了。”
“不用跟著麼?”連生蹙眉,還是有些擔心。
“不用。”
寶齡走出連生的屋子,便朝瑞玉庭走去。
她現在要做的,便是拉著阮氏去花園裡散步。
壹佰叄拾陸、一團糟
一地流曳的碎光。
寶嫿走出屋子,身後拖著長長的、寒峭的影子。她一步步地朝前走,面無表情,一個拐角,卻差點撞到一個人。
“哎喲!”那人低叫一聲,伸手像是條件反射般的按住那茶碟,一幢一晃,那茶碟左邊那燉盅裡的湯汁便灑出了少許,濺溼了寶嫿胸口的衣裳。
“燙、燙……”那人含糊不清地叫。
寶嫿一瞬間便朝衣襟上摸去,胸口一片汙漬,她凝著眉弄乾淨,待再次抬頭時,漠然的臉上掠過一絲驚訝,這個眼前的女人,竟是——蔣氏。
蔣氏彷彿是逃出來的,一張髒兮兮的臉上是惶恐不安的神情,卻在抬頭看寶嫿時,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捉摸不定的情緒,隨即卻又露出一副恐懼的神情,迅速地縮回手抱著頭,一個勁地道:“別打我別打我……”
寶嫿與蔣氏素來沒有任何交集,在蔣氏沒瘋時,便不從不將她這位不得寵的二小姐放在眼裡,巴結、計算都只對一個人——顧寶齡。
想到這個名字,寶嫿的眼底籠上一層分不清情緒的霧氣,她此刻自然沒有心情去理會蔣氏,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冷冷地與蔣氏擦肩而過,再也沒有看到蔣氏在她轉身的一剎那,眸光忽地深沉,竟不像是一個痴傻的瘋子,轉過身,朝顧府的最深處走去。
蔣氏走得極小心,幾乎是沿著牆角在走。如果此刻有人看到她,決然想不到,她是一個神志不清的人。然而,此刻的顧府,各人心中都懷著心思,再也沒有人注意到她。
就連她園子裡平時看守她的那幾個家丁……蔣氏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冷笑,此刻,他們怕正睡得甜甜。
她飛快地踏著小碎步走到那顧府最荒涼的後園子前,微微一頓,神情間有一絲興奮。
該做的都做了。若那墳地真有奧妙、若真能拿到那樣東西,那麼,離開顧府又如何?
她扭過頭,看了一眼清晨微光籠罩下的顧府黑瓦百牆,流露出一抹厭惡、憎恨的神情,再不遲疑,閃身走了進去。
而此刻,寶齡正在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