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玉庭的路上,與蔣氏走過同一條路,卻是擦身而過。

寶齡最初的打算,是在徐瑾之去蔣氏那裡大腦一番的時候,她去找阮氏出來散步,這樣,她便可以將各人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或許,還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是,連生的擔憂也不是多餘的,若徐瑾之貿貿然地出現,或許還未看出任何端倪,卻讓那個藏在暗中的人先起了疑心,所以,她一再告訴徐瑾之,若有人問便說是自己翻牆進來的。

徐瑾之曾在這裡住過一段時日,在潛意識裡對這裡有印象並不奇怪,何況這裡還有他的舊情人,再者,徐瑾之如今已瘋瘋癲癲,朝不保夕,以前還曾偷過這裡的東西,所以因為潛意識裡想要活命的意念而翻牆來到這裡,再次想偷點什麼東西,這個理由雖然不怎麼完美,但也不算太過拙劣。

至少一時半刻不會叫人懷疑到她這裡。

這個計劃不算周密,也不一定便能獲得什麼訊息,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當初另一個見證此事的人——阿旺早已不知所蹤,在這之前,她曾裝作隨意的問過那些與阿旺共事過的下人,他們說,阿旺的老家在很遠的鄉下,就算能找到,來回也要好幾天,她等不起,她無法出門那麼多天,也找不到可信的人去替她做著一件事,連生是可以,但連聲也不可能沒有藉口而離開店鋪那麼多天。相比較而言,還是一直流落蘇州街頭的徐瑾之容易找尋些。

只是,這個計劃似乎遇到了意外。

寶齡走在長廊時,迎面而來一個女子。女子高挽的髮髻顯示了她此刻的身份已與幾個月前不同,她手中端著一隻檀木茶碟,素白的上衣、淺紫色的紗裙,面容在逆光下模糊不清,在清風吹送下空靈得宛若飄飄欲去,有一種不真實的錯覺。

寶齡腳步一頓,再看時,女子唇邊已綻開一抹笑,那微笑美若晨曦中的一朵白蓮,喚道:“姐姐!”

是寶嫿。

寶齡未想過在這裡遇到寶嫿,自成親之後,寶嫿便更少出院落了,寶齡站定,深吸一口氣:“寶嫿,你去哪兒?”

“自然是去找你!”寶嫿盈盈地走過來,一手託著茶碟,一手自然地挽住她的胳膊,“娘叫人燉了湯,我一個人也無趣,便端來同姐姐一道喝。”

寶齡愣了一下:“我本想陪娘出去散散步。”

“幸好我來了,不然姐姐要白走一趟了。”寶嫿嫣然一笑,“姐姐放心,娘剛喝過藥,已經睡了。”手一緊,已拉著寶齡朝拂曉園走去。

阮氏睡了?

這幾日阮氏看來精神似乎不錯,鮮少在白天睡覺,有時吃過飯還會由賈媽媽陪同在院子裡走走,所以寶齡才想到這一個辦法,怎麼……

寶齡心思百轉,抬頭卻已進了院子。

寶嫿擱下茶碟,目光落在茶碟中那兩盞燉盅上,雖只是一瞥,卻極為仔細,像是辨清什麼,然後,她抬起頭淺淺一笑道:“娘大約是覺得姐姐不愛喝前幾日的冬瓜薏米瘦肉湯,怕姐姐還堵著氣呢,所以今兒廚房給咱們姐妹燉了一模一樣的銀耳血燕羹,我剛才偷偷嚐了一口,甜的很,不像先前那些,有蔬菜的生腥味,來,你嚐嚐。”隨即端起右邊的那燉盅朝寶齡遞過去。

又是燉品?

寶齡眉頭不著痕跡地一動,卻想起邵九說過那湯汁並沒有毒,躊躇著結果燉盅,不經意地朝剩下的那盞望去。

寶嫿看到寶齡的目光,眼底微微一閃,彷彿撒嬌道:“姐姐難不成又看中我這一碗了?今兒可是一模一樣的,一個鍋子裡燉出來的,本來也沒什麼,只不過剛才我忍不住偷偷嚐了一口,只剩下半盞了,怎麼好意思讓姐姐吃我的口水。”

寶齡微微一愣,不知為何,她覺得今日的寶嫿有些不同,那份俏皮是她從未見過的,但在那俏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