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應該是你,而不是五娘子吧?”

眼見崔九娘被自己一句話噎得面上猶如煮熟的蝦子似的一片通紅,杜士儀方才收起了笑容:“我該說的已經說了,九娘子請回吧!”

“你……”

崔九娘幾乎咬碎銀牙方才迸出瞭如此一個簡簡單單的字,臉上反而更加紅得發燒。偏偏就在這時候,她的背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九妹,你怎麼在這兒?”大大咧咧闖進來的不是別人,竟是崔儉玄。他也沒注意崔九娘臉上那表情,三兩步到了杜士儀跟前,一把抓著人就往外走,嘴裡還自顧自地說道,“快走,別整天在這做書呆子。吳九他們幾個從嶺南迴來了!”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八十八章萬里奔波,啟殯路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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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太夫人杜德薨逝如今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崔泰之和崔諤之兄弟都在第一時間報了禮部,之後便解官守制,因兩人一為黃門侍郎,一為太府卿檢校御史中丞,俱是四品以上官,按照唐初開始的慣例,崔諤之身為幼子,又並非中書門下這樣的實職,自然是就此丁憂出缺,而崔泰之卻接到了奪情起復的詔命。

然而,崔泰之半個月內三接奪情詔,卻又三次上書辭讓,最終得以解職在家服孝。如今崔宅上下,除卻崔泰之崔諤之兄弟二人以及子女之外,其餘四房亦是替杜德這位長輩各服相應喪期,整個過年期間,崔宅便不曾有過燕樂,縱使家宴也是無肉無酒,就連僕婢往來的腳步聲和說話聲也彷彿比往ri輕了。

因而,頭一次踏入這座簪纓世家大宅的吳九,顯得很有些戰戰兢兢。而和他相比,一年之後再次踏入洛陽的石工楊綜萬就更不濟事了。儘管此次護持他和吳九南下廣東的兩個崔氏家奴兢兢業業盡職盡責,一路上替他解決了不少麻煩,他也知道杜士儀與崔家關係頗深,可踏入那座烏頭門,繼而又來到了那門前列戟的錦繡朱門前,他心裡不由自主就緊張了起來。這種緊張因為聽說崔家新喪了太夫人而顯得更加劇烈,站在正門左側門廳裡頭等候時,他甚至在想,拿著那些錢去買來那些端溪原石,然後千里迢迢送到洛陽來,杜士儀會不會突然變卦翻臉,讓他從期望的頂峰跌回絕望的谷底。

就在境遇相似心思卻不同的兩個人苦苦等得心急火燎之際,和他們一塊抵達崔宅之後先行入內通報的一個崔氏家僕終於出來了。大約是因為這一路奔波確實結下了幾分情誼,也或許是主人出手賞賜頗為大方,他笑呵呵地衝兩人點了點頭說道:“我家十一郎君和杜郎君要見你們。”

崔儉玄的書房在崔宅東南隅,三間屋子不曾隔斷通透敞亮,但卻沒有尋常書房中那些擺放書卷的架子和瓷缸,東牆掛著雕弓,西牆掛著寶劍,當中的大案上壘著高高的一摞線裝書,正是如今坊間書肆頗受士子歡迎的那種。可杜士儀上前隨手一翻,卻發現竟是一摞佛經,這讓他不禁為之氣結。

“你這算不算濫竽充數?”

“當然不算!”崔儉玄理直氣壯地說道,“祖母在世的時候篤信佛門釋道,我還替她老人家抄過佛經呢。如今她雖說仙去,但我平ri放兩本佛經在案頭讀一讀卻還是應當的!”話雖這麼說,在杜士儀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他很快便乾咳了一聲,“反正人前說得過去就行了。能學得進去的東西,我在盧師那兒都已經學進去了,虧得我是跟你一樣讀了史話,其餘經義我也不感興趣。你也看見了,我對弓馬劍術的興趣還大些。你得承認,讀書做詩我不如你,可弓馬劍術的天分,你不如我!阿爺的爵位自有阿兄繼承,他讀書比我好,至於我,大不了上陣去搏一搏!”

“你以為打仗是切菜砍瓜?”

杜士儀暗想要是崔諤之和趙國夫人聽到兒子竟然定下了這般志向,會是如何一副臉sè,可門外恰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