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隨奇駿前往,屆時如有功苦,我一定明白奏請,不讓你這一趟白走了!”

看來杜士儀讓張興前往吐蕃這一趟,是真的另有玄機,幸好他那時候在張興面前沒有猶豫就提出跟著去!

封常清竭力抑制住心頭狂喜,立時下拜道:“常清自當盡心竭力輔佐張郎,不負大帥期望!”

等到杜士儀勉勵了封常清兩句,又目送其離開,剛剛一直沒怎麼吭聲的高適這才開口問道:“未知君禮兄要將那位赫赫有名的隴右黑書記派去何方遠行?”

正如同張興本人毫不在意被人稱為隴右黑書記一樣,杜士儀卻也不在乎自己任用的人得了那樣的諢號。王昌齡和高適正好趕在這時候抵達鄯州,是他沒有預料到的,可既然人都來了,因為鮮于仲通人在洛陽,而張興又即將遠行,手邊正好乏人的他毫不介意用兩人一用。

要說在詩壇上的名氣,他舉薦入京的那三人如今更大,可李白的性子太過豪邁不羈,孟浩然慕隱者,王之渙好酒而又年紀大了,而且相同的是三人那怕拘束的性格,相形之下,王昌齡高適則更為合適一些。

“不日之內,奇駿便會以試監察御史,知鴻臚丞的身份出使吐蕃。”見王昌齡和高適同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便誠懇地說道,“奇駿乃我之左膀右臂,他這一走,我身邊未免乏人。如若少伯和達夫願意,不若留下佐我,未知可願答應?當然,若是達夫有意回京科場題名,那就另當別論了。”

面對這樣的要求,王昌齡和高適同時怔住了,繼而怦然心動。王昌齡雖是進士及第,釋褐便授校書郎,可謂入仕順遂,可因為嘴太快,第二任就不得結果,故而方才會憤而和高適應杜士儀之請遠行西域。而高適的科場運氣甚至還要遠遠不及王昌齡,一而再再而三把寶貴的大好時光丟在一年一年的應試上,他打心眼裡就無法甘心。而且,此次西行,見山河秀麗,景色雄奇,兩人對於回京繼續謁公卿訪權貴的生活,不由自主全都有些牴觸心理。

因此,王昌齡幾乎沒怎麼細想,便一口答允道:“若能為君禮兄分憂解勞,我何其有幸!”

王昌齡都這麼說了,連個功名都沒有的高適就更加沒顧慮了。他拱了拱手,朗聲說道:“我出身孤貧,又不是那些需要光宗耀祖的大家子弟,對科場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只要君禮兄回頭不嫌棄我半點經驗也沒有就好!”

說動兩人留下助一臂之力,杜士儀自然心情很不錯,又和他們談天說地好一陣子,這才離去。而等到他一走,王昌齡就打趣高適道:“好你個高達夫,我還以為你會一口拒絕的。之前在路上聽說李太白三人詩賦動東都,一時使得洛陽紙貴的事,你不是還起意要去和他們較量較量嗎?制科就算不會連開博學鴻詞科,可文辭雅麗科總還會再開的,你還愁沒有機會?”

“我那只是說說而已。”高適哂然一笑,年輕的臉上寫滿了勃勃雄心,“看到君禮兄不過三十出頭便節度一方,文武服膺,再看看我年紀彷彿卻一事無成,我就實在不想就這麼空耗了歲月。李太白三人即便再才華橫溢天子讚賞,可現如今如何?還不是僅僅只是以校書郎之銜供奉翰林,別說預國事,甚至就連一丁點實務都沾不上!難得君禮兄身邊缺了人,你我可是撿了現成的便宜!”

第792章 王帳喋血

大唐的進士雖是每年一考,可含金量卻比每三年一二百的宋明清要高得多。尤其開元以來出了幾個出了名黑臉嚴格的考功員外郎,一年取中的新進士往往就十幾個二十幾個,更是讓進士及第成為了官場上彼此攀比自誇的頭銜。但凡彼此都是進士,說話都能多幾分親近。所以,解頭、狀頭、制頭三頭及第的杜士儀,出仕以來,他身邊從來就沒缺過進士。

出為成都令時,他不多時便引來了科場同年韋禮、張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