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就不會一丁發一石這麼大方了;一定會維持在剛剛好的額度。只不過;不是現在;物價騰貴只怕是短期之內就要面對的問題;他不能一下子把手段都拿出來。

但眼下說這些還為時過早;他只能含含糊糊地說:“別問這麼多了;總而言之就這麼辦。對了;告訴白登山那個王芳烈;我給他祖父請求昭雪的摺子已經送上去了;聖人必定不會委屈了忠良;讓他不要再給我閒著了;我現在徵辟他為法曹參軍事;讓他帶上他自己的人滿城巡查;我可不想看到因為人口遷入;雲州城內烏煙瘴氣”

管法曹;也就相當於縣尉之中的捕賊尉;相當於後世的公安局長。所以;當在雲州城內百無聊賴四處轉悠的王芳烈得知這麼一個訊息時;本來只能好聽些叫一聲處士的他登時喜出望外。一時間;他幾乎忘了當初被杜士儀裹挾回到雲州時;心裡是如何的氣急敗壞;立刻帶著父親撥給自己的人;專心致志地履行起了自己的職責來。有了這麼一撥人幫手;原本帶人巡查城內治安的張耀得以騰出手來;撥出百名衛士;而那些雲州城內的行商代表則是出人出錢;開始在朔州到雲州的官路上備建官驛客舍。

而杜士儀也沒讓陳寶兒閒著;他以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為名;把小傢伙以杜長史記室的名義;派去外頭作為政令解說員。當這天傍晚;一口氣簽發了十幾條不同政令的他悄悄來到了一處榜文張貼處;看到陳寶兒還在為一位長者耐心地講解著糧票的試行辦法時;他不禁露出了笑容。

也只有本就出身貧賤的陳寶兒;又作為他的首徒;方才最最勝任這個工作

直到這一日晚飯之後;杜士儀方才終於有功夫去探望王泠然。踏進那間藥香撲面而來的屋子;他見榻上的王泠然朝自己看過來時;面龐瘦削;兩隻眼睛深深凹陷了下去;顴骨則是越顯突出;他不禁大為過意不去;快步上前後吩咐了婢女退下;就扶著對方坐直了身子。

“仲清兄……”

“總算是撿回一條命;我就已經很知足了;其他的安慰話今天我已經聽別人輪番說了一大堆;可不想再聽你說。”王泠然牽動嘴角笑了笑;這才輕聲說道;“我並非不惜命;只是那會兒完全是出自本能。我自從進士及第以來;先為太子校書郎;而後百般自薦卻無人理會;本來已經是心灰意冷;到雲州來最初也只是好奇散散心;誰知道卻一呆便是那麼好幾年。貴主颯爽英姿;行事果決;我很傾慕於她卻不敢出口;總算這相救一場;讓我知道了她的心思。”

杜士儀本想問固安公主心思如何;可不知如何卻沒辦法開口;結果還是王泠然苦笑著主動開了口:“貴主說;她不同於那些宗室貴女;由一介庶女而和蕃公主;倘若再嫁;這公主封號必不能留;她倒無所謂當一個尋尋常常的女子;我能否接受只得了一個再嫁的妻子卻前程盡毀;還要被人指指點點一輩子的困局?我本以為自己已經想得很清楚了;結果卻無言以對……呵呵;我一個大男人;竟是還比不得她這受盡磨難的女子。”

有心想要安慰王泠然幾句;可往日最擅長說辭的杜士儀卻卡了殼。這種男女之事本該最重要的是心意;可不得不說;固安公主所言的利害比單純的心意更重要。因為男女之事;唯有婚姻方才能真正維繫;而心意不能持續一輩子;利害卻可以;尤其是對曾經滄海難為水的這一雙男女而言。更何況;是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還未必可知。

於是;他只能岔開話題安慰道:“事已至此;你先好好養傷。如今雲州百廢待興;我雖帶來了王子羽和小崔;又徵辟了白登山的王芳烈;把軍隊丟給了王忠嗣和羅盈;郭荃正在朔州居中排程遷徙人口的事;可終究還是手中乏人;我還等著你給我分擔一些擔子。”

“好。”

儘管王泠然答應得痛快;但臉上卻流露出了一絲掩不住的疲憊。當下杜士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