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

那些怪人最喜晨間傍晚出行,

唯獨正午,鮮少出現

可鮮少,並不代表沒有

譬如便有士兵提起,曾經在午間見過一個女子,

比起其他身姿怪異,滿身鮮血淋漓,口角撕裂的可怖之狀相比,

那個女子無論是行走還是樣貌,皆和尋常人等無異

此人身上,大概便是母蠱所在

而找到母蠱,就是夏侯循此行的目的

彼時,正值午時豔陽,

怪人們紛紛四散躲避,守城的兵士們方才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老將軍站在城牆之上,俯瞰下方,遍佈著駭人的抓痕和血跡的城牆,

子蠱最怕豔陽,

不知自己最是倚重的後輩,現下如何了

夏侯循已經不能用不太好過來形容了,

若是想感知子蠱,須得子蠱入體才行,

可子蠱入體,必須朝著腦補而去,蠶食寄生之人全部腦髓之後,置身於眉心處,

以母蠱為尊,傳遞其號令,支配寄生之人

夏侯循在極為修道之人的幫助下,將子蠱困於手臂腕之處。

子蠱入體,需得蠶食血肉,

雖然那蠱蟲已經被削弱許多,卻絲毫不影響其對夏侯循肉體的蠶食,

不消一個時辰的光景,夏侯尋的左手已經漸漸只剩皮囊依附於腕骨之上,

唯餘半指大的鼓包,因為吃不到更多的血肉而來回遊走掙扎,試圖突破禁制向上遊走

在這期間的每一刻裡,於夏侯循來說,

都是煎熬

等到夏侯循找到這些怪人的群集之處時,一整條左臂已經被蠶食殆盡,

鬆鬆的垂落在身側

只因子蠱在身,且能互相感應,

夏侯循在一眾怪人之間,雖樣貌不似那般恐怖,但到底沒有被發現,

夏侯循自知樣貌特別,未免被母蠱發覺,便找了一塊沾滿血跡的布巾將裹住頭部及大半身子,唯餘那枯槁的手臂裸露在外,以示合群

正午豔陽襲來之時,

夏侯循感受到手臂上的蠱蟲極度焦躁不安,

不斷的想要躲避,

與此同時,竟是在啃噬臂骨,直到夏侯循強忍劇痛找到一處樹廕庇體,蠱蟲方才安分下來,

卻也是停止了啃食的動作,似是陷入了沉睡一般

而那些被其操控的肉身們,亦不再動作,神情呆滯,行動緩慢

便也是趁著此時,

夏侯循靠著樹蔭躲避,開始尋找母蠱的行蹤,

可離奇的是,正午之時,母蠱和子蠱之前並無牽引,

甚至在其他時間裡,都感知不到母蠱,

在母蠱沒有發號施令之時,子蠱只會無休止的帶著被操控的肉體瘋狂殘殺吞噬

若是母蠱不主動召喚,子蠱根本探知不到母蠱的所在之處

看著已經被蠶食殆盡,唯有一副皮囊的左臂,

夏侯循知道,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夏侯循從都城帶來的一種養蠱之人,修道之士還是有些作用的,

在無數的符紙和對抗蠱蟲的術法作用之下,

那些怪人侵城的動作明顯慢下了許多,

這也足以給城中守軍充足的機會防守,

與此同時,都城也收到了戰報,沿途快馬加鞭的,不斷輸送著制符的硃砂材料

可這些,也不過是減緩了怪人的步伐,而並不是阻止

老將軍等人也發現,符紙於怪人而言,

作用時強時弱,

只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