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怎麼就認定楊氏、王婆、劉清三人是合謀訛詐姚庚的銀錢呢?老父臺竟然只聽信姚庚的一面之詞,也不仔細追究姚庚,反而對楊氏三人嚴刑拷打,屈打成招,還把他們關進監獄,這罪名定得也不合理。既然享受皇家的俸祿,就應該秉公判斷是非曲直,這樣才不愧是百姓的父母官啊。”

劉知州聽了,心裡很不高興,滿臉怒氣地說:“你這個狂妄的書生,仗著自己是個讀書人,讀了幾本破書,就不知國家法度,竟敢闖進衙門,大鬧公堂,藐視本官,欺壓朝廷命官!本州難道不知道要盡忠報國,要愛護百姓,要仔細審理民情,不敢冤枉任何一個百姓嗎?本州一向秉公斷案,哪有冤枉百姓的案子?”

毛公微微一笑,冷冷地說:“老父臺平日裡斷案如神,愛民如子,受皇上的恩典,不貪圖百姓的錢財,可今日這案子確實斷錯了。姚庚無理在先,私自賣掉弟媳楊氏,就是因為那三百兩銀子替姚庚疏通關係,才使得楊氏屈打成招,被關進監獄。依學生愚見,還望州尊大人不要貪贓枉法,冤枉百姓,重新審訊斷案,這才是除暴安良的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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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州劉子云聽了毛公這番話,惱羞成怒,氣得火冒三丈,猛地一拍驚堂木,喝道:“好你個狂妄之徒,實在可惡!明明是楊氏私自逃跑,和劉清通姦,還編造謊言來告狀,現在她自己都已經招供了,你怎麼還說她冤枉?像你這樣大鬧公堂的,情理難容。本州豈會輕易饒恕你?”隨即命令左右:“給我拉下去,打四十手簡!”眾衙役不由分說,就把毛公按倒打了一頓。毛大巡憤怒地罵道:“好你個贓官,你做的那些自欺欺人的事,誰不知道?你收了姚庚三百兩銀子,就想害死楊氏、王婆、劉清三個人的性命。咱們倆結下的仇如同大海一般深,我要是有出頭之日,跟你誓不兩立!”劉知州聽了,更是怒不可遏,大聲說:“好一個誓不兩立!”接著命令禁卒:“先把他關起來,再去稟報府臺,到時候再要他的性命也不遲。”禁卒便把毛公押進了南牢。

毛大巡走進監牢,只見裡面全是些戴著枷鎖、蓬頭垢面的囚犯,他們唉聲嘆氣、哭哭啼啼,都是犯了國家王法的人。毛公跟著禁卒走進監房,一眼就看到劉清身上帶著鐐銬,躺在草鋪上。毛公走上前問劉清:“你和楊氏、王婆一起被關進監獄,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兒?她們倆在哪兒呢?”劉清聽到問話,睜眼一看,見是在岔路上遇到的那位先生,便含著淚說:“別提了,聽了你的勸告,我們來幫楊氏伸冤。誰知道知州故意跟我們作對,不容我們分辯,就把我們三個人屈打成招,關進了南牢。楊氏和王婆關在女監。”接著他又問:“相公,你怎麼也被關進來了?”毛公說:“你們哪裡知道,我在外面聽到訊息,原來那兩個差役收了姚庚的銀子,幫他打通關節。這個贓官貪財受賄,就把你們三人屈打成招,關進監獄。我一時氣憤,就闖進衙門,和州官理論,結果他不但不聽,還打了我四十手簡,把我也關了進來。”劉清聽了,這才知道知州收受賄賂的事,氣得咬牙切齒,說:“好你個贓官,你就不怕上司知道了治你的罪?我劉清要是有一天能出了這監獄,一定要向上控告,揭發這知州收受賄賂、冤枉好人的惡行!”

暫且不說他們兩人在牢裡閒談,且說惡徒姚庚花了六百兩銀子打贏了這場官司,在外面又耽擱了幾天,才回到家。高氏老夫人一直盼著兒子兒媳回來,忽然看見姚庚一個人回來,沒見到小兒子和兒媳,心裡很納悶,就笑著問道:“我兒,你回來了?你弟弟和弟媳怎麼沒一起回來呢?”惡姚庚見母親問起,故意笑著撒謊說:“母親放心,老二的病現在好多了,我請了醫生給他調理,留下弟媳在那兒照顧,讓我先回家照看,他們不久也就回來了。”

這個逆子姚庚一番假話,竟然把老夫人給哄住了,老夫人說:“我兒,一路上辛苦你了。回房休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