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首一看,不由有驚,急叫道:“雲弟,雲弟,怎麼了?”

逸雲額上冷汗如雨,面色蒼白。他經十日來的幸勞,每天兩次損耗真元,體內真力早虛,正應了“人去樓空”四字。

鼓聲以無窮威力君臨,他自己應付本已困難,何況又得以內力助姑娘抗拒那無情的鼓音,自然有不支之象。

他忍住丹田下翻湧的難受感覺,搖搖頭說道:“沒什麼,只是力竭而已。”

如煙垂淚道:“你不用瞞我,這些日於來,你的臉色每況愈下,愈來愈難看,這是精疲力竭生機漸絕之象。我不能累你,求求你,不必管我,我不能……”

“住口!”逸雲驀地大吼。

他喘過一口氣,隨又臉上神色轉柔,用手撫著她的鬢角,溫語道:“芸姐,原諒我的粗暴。我心亂如麻,請不要再說這種話好嗎?”

如煙轉過臉,猛地藏在他的巨掌下,抽搐地說道:“雲弟,我……我能說什麼呢?我這不祥之身……”

逸雲們住她的嘴,不許她往下說。

“隆隆!隆隆隆!隆隆……”鼓聲低沉,從遙遠的天外隱隱由四面傳到,那震撼人心的威力雖已大部消失,但逸雲卻不敢冒險向外闖。

日色漸漸向上移,已是已時初。

逸雲心中大急,心中有巨雷一股的聲音在震撼:“午時一到,就是她的死期。九幽異人正和三個老魔追逐拼鬥,哪能將他找?怎辦?怎辦?怎……”

這聲音愈來愈響,愈來愈清晰。他只覺不住寒顫,心疼如割,眼看姑娘像一個火紅色的活殭屍,只有頭部尚可勉強移動,慘狀不忍卒睹,他怎能不心如火烙?

忽然,他一蹦而起,對姑娘凜然地說道:“事已急,走一步算一步。目前想驅走那三個兇魔已勢不可能,唯一可救眼前之急的事,就是服下雪蓮暫止毒發。我也需調息一兩天,方能全力和他們周旋,我們且找一個山洞隱身,再行打算。”

姑娘苦笑道:“雲弟,一切由你定奪,別問我啊!”

逸雲將她背上,向右側古木參天、高有百仞的峰頭奔去,他的功力仍是驚人。

不久,終於被他找到一個深有丈餘的巖洞,洞旁有一道小飛瀑,洞外草木掩映,恰將洞門擋住,洞內尚算乾燥。

他放下姑娘,收集許多柔軟的枯草,在洞中鋪好,開啟被單讓姑娘安歇。他自己將剩下的肉脯乾糧包好吊在洞中,取出玉瓶倒出那兩粒雪蓮寶,用發抖的手,遞到姑娘口邊,顫聲說:“芸姐,這兩顆雪蓮寶,決定你的一生,請考慮半刻。”

他虎目中紅絲密佈,神色凜然。他覺得,他遞出的是這少女血琳淋的心,而不是可暫行剋制奇毒的聖藥。他的心在淌血,手在劇烈地抖顫。

雪蓮其實並非傳聞中的練功聖品,而是一種至淫之物,生於極寒的千載玄冰之上,卻極為燥熱。雌雄異本,相距丈餘而生,找到雌株,也定找得到雄株。雌雄二花雖相距文餘,仍能以氣交合而結實。

有些至淫的春藥秘方,就是用這東西作為藥引。而這種春藥,以喇嘛僧和一些著名淫魔所用為多。從元朝起直至本朝,宮廷中祟奉喇嘛,這種春藥便流入皇宮內院,大行其道。

朱元璋登上皇帝寶座,他出身是皇覺寺的僧人,奪得江—山之後,卻對和尚不感興趣。

他頒發了聖旨二道,一在洪武二十四年,一在二十七年,徹底整頓全國寺觀,禁制之嚴,令人變色。凡是沒有寺廟的和尚,一律處死。收留未滿十歲的兒童為僧者,首僧將被凌遲處死。

這兩道聖旨,是非且不論,功過留待佛門弟子自去參詳,與咱們這些非和尚無關。

怪的是朱皇帝對喇嘛特感興趣,那時紅衣喇嘛的聲勢如日中天,新的黃衣喇嘛的教主“宗喀巴”還未出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