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心軟的人看了兩眼就默然離開了。

但更多的人卻冷冷地注視著中間的陳醉。

一個高大而略顯臃腫的身影緩緩走向地上的陳醉,臉上交織著憤怒、惋惜、痛恨、憐憫。

此人正是陳醉的師父韓東!

“還活著嗎?還活著的話趕緊給我死起來,回去面壁思過。”韓東對著地上的陳醉吼道,每一個字都用上了真氣,震得周圍的樹葉都簌簌而落。

他第一時間趕來,看到韓玲兒衣衫完整,內心已是感到萬幸,雖然惱恨,但心裡更多的是在想怎麼處理眼前這個尷尬的局面。

讓陳醉回去面壁思過,是他覺得最合適的懲罰了。

周圍一片噓聲,不僅是這些看熱鬧的人,就連陳醉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也太輕了吧!

然而,陳醉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

果然,另一個身影從人群走了出來,擋在韓東身前,似笑非笑地說道:“韓峰主,你這麼包庇他合適嗎?但是,他觸犯的是青龍門的戒律,應該由我帶回戒律堂,由戒律堂來決定如何懲罰。”

此人寬額,小眼睛,厚嘴唇,看起來極為猥瑣。

他正是戒律堂堂主趙達人。

“他是我荷花峰的弟子,欺……負的也是我荷花峰的弟子,說到底就是我們自己的家務事,你管得著嗎?”韓東怒目瞪著趙達人,似乎一不小心就要動手。

趙達人毫不示弱:“他們既是荷花峰的弟子,也是青龍門的弟子,說到底,都要受青龍門的戒律管束,不是你一個人說了就算的。”

“那你說怎麼辦?”

“先帶回戒律堂再說。”

“你把他帶走試試。”韓東提高了嗓音,口水都快噴到趙達人臉上了。

“戒律堂的弟子聽令,給我拿下陳醉。”趙達人目不斜視,眼望著韓東,卻對著其他人發號施令,那種感覺,別有一番威懾。

“得令!”周圍呼應聲一片,幾個人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毫不遲疑,就向陳醉走去。

“荷花峰的弟子聽令,給我把陳醉帶回去。”韓東眼睛盯著趙達人,也對自己門人發號施令。

“得令!”荷花峰的弟子也應聲衝了出去,紛紛擋在戒律堂弟子之前,雙方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陳醉冰冷的心突然感覺到一絲暖意,眼角竟然不自覺地沁出一滴淚水,晶瑩剔透的。

“住手!”陳醉叫停了場中所有人,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他自己則掙扎著緩緩站起來,扒拉掉身上的斷枝,竟然有些費勁。

眾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陳醉,而他只是看著韓東,悽然說道:“師父,我如果說我是被您女兒冤枉的,您信嗎?”

這一句話石破天驚,在人群裡掀起波瀾,人群裡立刻議論紛紛:“冤枉的,誰信啊。”

“誰都可能冤枉他,他自己的師姐,怎麼可能冤枉他?”

與之同時,眾人這才驚奇地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韓玲兒已經離開了。

宇文成還在旁邊,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時而還用眼神挑釁著陳醉,好像在暗示他:不錯,就是我跟她聯合起來整你的,怎麼樣?你能把我怎麼樣?

韓東盯住陳醉的眼睛,內心一陣震盪,直覺告訴他,這孩子沒有撒謊。

可是,自己的女兒也不是卑鄙無恥專門陷害人之輩啊。

韓東一時陷入迷茫,不知如何應對。

趙達人局外人一般,呵呵一笑:“所以你跟我們回戒律堂嘛,我們一定查明真相,秉公執法。”

“我不回戒律堂了。”陳醉悽然一笑,懶洋洋地說道。

像極了掛在懸崖邊又爬不上去的人,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