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完全是另一個案子,另一個兇手。

程長婧點了點頭。

“沒事的。”她說,但是她心裡還是有點發飄, 她其實一點也不確定自己說的是否是實話。

程長婧下了車,跟著張偉峰走進公園,走上了一條穿過樹林的狹窄、雜草叢生的小路,她聽到附近一座橋傳來的潺潺流水聲。

隨著植被越來越茂密,程長婧不得不推開低垂的樹枝,小小的粘性毛刺開始粘在她的褲腿上,一想到要把它們一個一個摘下來,她就很惱火。

最後,程長婧和張偉峰來到了湖的岸邊,她立刻被這個美麗的地方吸引住了。

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灑下五彩斑斕的光斑,湖水悠悠傳來的潺潺流水聲讓人感到寧靜。

很難想象這裡曾經是一個可怕的犯罪現場。

“她就是在這裡被發現的。”張偉峰說,領著她來到一塊寬闊、平坦的大石頭前。

他們到達那裡後,程長婧站著環顧四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是的,她來這裡是對的,她開始有這種感覺了。

“照片呢?”程長婧問。

程長婧和張偉峰一起蹲在地上,開始翻閱一個個資料夾,裡面裝滿了在劉琦的屍體被發現後不久拍攝的照片。

另一個資料夾裡塞滿了她和張偉峰六個月前調查的一起謀殺案的報告和照片,就是那起他們沒有偵破的案子。

,!

那些照片勾起了她對第一起謀殺案的回憶,一幕幕畫面把她帶回到洛市附近的那個鄉村,她記得王琳也是以類似的方式被靠在一棵樹上。

“和我們以前的案子很像,”程長婧觀察著說,“兩個女人都是三十多歲,都有小孩,這似乎是他作案動機的一部分,他跟孩子們的母親們過不去。我們需要調查一下他們的家庭情況,看看這兩個女人之間,或者她們的孩子之間有沒有什麼聯絡。”

“我會讓人去查的。”張偉峰說著,另一邊正在做筆記。

程長婧繼續仔細研究報告和照片,將它們與實際場景進行比較。

“同樣的勒死方法,用一條粉色絲帶,”她觀察著說,“另一頂假髮,屍體前也有同樣型別的紅玫瑰。”

程長婧把兩張現場的照片並排放著。

“眼睛也都被縫上了,”她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喜英當時說過王琳的眼睛是在死後被縫上的,劉琦也是這樣嗎?”

“是的,我想他是想讓她們即使死了也能看著他。”

程長婧突然感到脊背一陣刺痛,她幾乎都忘了這種感覺。

每當一個案子即將有頭緒、變得合理的時候,她就會有這種感覺。

她不知道是該受到鼓舞還是害怕。

“不,”她說,“不是那樣的,他不會在乎這些女人是否能看到他或者正在看著他。”

“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程長婧沒有回答,各種想法開始湧入她的腦海,她開始很興奮。

但時她還沒準備好把任何一個想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甚至連對自己都還沒準備好。

她把一對對照片擺在大石頭上,給張偉峰指出細節。

“它們並不完全一樣,”她說,“在洛市的時候,屍體沒有被擺放得這麼仔細。他想移動那具屍體的時候,屍體已經僵硬了,我猜這次他是在屍僵出現之前就把她帶到這裡的,否則他不可能把她擺得這麼……”

程長婧忍住了用“漂亮”這個詞來結束這句話的衝動。

然後她意識到,這正是她在被綁架和折磨之前工作時會用的那種詞。

是的,她又找回了工作的狀態,她感覺到同樣古老的黑暗執念在她內心深處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