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胡剛彷彿也發現了異樣,已緩緩地癱軟下去。

“少帥,大帥與你乃親生父子,你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馬副官眼中是一片深邃的傷痛與恨意,“而小女呢?宛其自嫁你以來,孝順公婆,恪守婦道,即便一時糊塗做錯了什麼,對你也是一片真心,你怎忍得下心對她如此!”

想起手下在阮府地下庫房中找到的女兒的屍體,馬副官痛不欲生,雙眸中一片血色,如同撕裂了一般。

突然發生的狀況使得阮文臣眼底第一次出現了一絲無可名狀的慌亂:“岳父大人,你聽我說,宛其的死與我無關,你休要聽信旁人的挑撥,我是你的女婿啊,我們才是一家人吶,我怎麼會傷害宛其……”

“呸!”馬副官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沒有你這樣狼心狗肺的女婿!我也沒有聽信誰的挑唆,你所做的事,都是宛其親口告訴我的!”

“她還沒死?不,不不,不可能!”阮文臣猶如瘋癲,“我明明挑斷了她的手筋腳筋,看著她死的,她怎麼可能……”

那一日,他將馬宛琪幽禁,想盡一切方法折磨她洩憤,她要通風報信,他便挑斷她的腳筋,要她無法再行走一步;她要寫信,他便挑斷她的手筋……馬宛琪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最後死了,這是他親眼看見的。為了不引人起疑,他決定先將馬宛琪的屍體藏於地下庫房的櫃子中,地下庫房陰冷,屍體不容易變質發臭,且平日不會有人前去。

一方面,他散播馬宛琪失蹤的小溪,並裝作焦急派人四下打聽,另一方面,他想等大局穩定下來,再將屍體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到時找不到馬宛琪,也沒人會想到與他有關,卻未想到……

話忽地收住,阮文臣看到底下的人都用一種震驚、憤怒地目光望著他,而馬副官已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阮文臣!你上當了!宛其已被你害死,我根本沒有任何證據。”

渾身如遭電擊,阮文臣驀地回首看向阮素臣:“是你!你早就計劃了這一切!是你!”

馬副官道:“要不是四公子早知你狡猾多端,不會就此認罪,才讓我說宛其沒死,否則,你又豈會親口承認?!如今證據確鑿,這是你咎由自取!來人吶,將這個弒父殺妻的叛賊與他的同夥統統拿下!”

一聲令下,胡剛已被人五花大綁,聲嘶力竭地喊:“救我!少帥救我!”

可阮文臣哪裡還會顧及他?此刻阮文臣已是一頭困獸,完全失去了理智,畢竟在軍中多年,縱然打擊巨大、心灰意冷,但想要活命的念頭卻讓他拼了最後一口氣,驀地竄到一側,死死地扣住阮素臣的脖頸,披頭散髮,嘴邊噙著一抹陰冷瘋狂的笑意,猶如一隻嗜血的魔鬼:“誰也不許動!誰動一動,我就掐死他!”

“四公子!”那些士兵未防阮文臣會有這一招,俱都定住,馬副官眸中發出厲光,但眼底阮素臣被挾持,一時竟也不敢輕舉妄動。

“走!”阮文臣將阮素臣的身子一推,慢慢朝後退去。

阮文臣自知事到如今,一切都無法挽回,但,他不想死!他不能就這麼死掉!他死死地盯著那些人,一步步地退後,眼看出口便在眼前,忽地,他感到腹部傳來一種古怪的感覺。

那是一種極寒的溫度,宛如一根冰錐刺入身體,將五臟六腑攪得破碎不堪,然後,他又感覺另一種極滾燙的液體流了出來。

兩種極端矛盾的溫度下,他驀地抬頭看住阮素臣,放大的瞳孔中盡是難以置信的情緒:“你……”

阮素臣一動不動,長長的睫毛垂下來,看不清那漆黑眼底的情緒,聲音低沉,彷彿一聲幽長的嘆息:“大哥,你逃不掉的。”

一縷殷紅的液體自阮文臣口中緩緩流下,他張著嘴,目光空洞,不知過了多久,竟是笑了,那笑容在那一片刺目的豔紅下有一種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