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這倒不是吹,他死去的那個丈夫,就當過排長。”李參謀笑道:“怪不得她和我們丘八說得來。那末,你那乾妹不應該嫌你是個穿軍服的呀!”王彪道:“李參謀,假如你是俺乾媽的乾兒子,那還有什麼話說?事情早就成啦。”李參謀笑道:“這傢伙真不會說話。”程堅忍哈哈大笑,也是笑得前仰後合。李參謀正想說他別是也笑滑了腳,就在這時,迎面刮來兩陣猛烈的西北風,把大炮聲送進耳朵來,是非常的響亮。程堅忍道:“我們這一陣走,大概是十多里了,似乎要找個地方歇下腳。”李參謀道:“前面就是高橋,我們到那裡去喝兩碗茶,若有東西可買的話,我們也不妨先吃點東西。”王彪笑:“聽說有吃有喝,我腿肚子上的勁,就跟著來了,走吧。”說著,他迎往細雨霏霏中的炮聲,擔了一肩行李,搶著向前走。程、李二人看了他,這憨頭戇腦的樣子,也就跟了他後面走著,一口氣趕到高橋街市上。這條夾著大路的村鎮,家家是緊閉上了窗子和大門,偶然有兩家不關門的,也只開了大門的一條縫。王彪將一挑行李,放在茶棚下躲雨,那茶棚是夏天支蓋的,現在棚頂上,只剩了些乾枯的竹枝和竹葉,雨還不住向棚下滴著。不過這棚子下面,還有副桌凳,兩人走到茶棚下,抖了幾抖身上的雨水。還不曾說話,這棚子裡的大門卻呀的一聲開了,有個老頭子伸出頭來看了問道:“三位是由常德來的嗎?”王彪道:“我們是虎賁。”只交代了這句話,那個老頭子,雙手將門開啟,將放在桌上的行李,扛了一件在肩上,便含笑道:“三位辛苦了,請到裡面坐,請到裡面坐。”王彪也提了一件行李,引著程、李二人走了進來。這裡是個鄉村鋪子,是賣油鹽雜貨的,帶開茶飯館,這店堂裡也還有幾副座頭,大家坐下,那老頭子也不用人開口,就捧一把茶壺和幾個茶杯子在桌上,笑道:“官長,這茶是熱的先沖沖寒氣。”王彪提了茶壺便向杯子裡斟著茶,笑道:“參謀,多多的喝一點兒,總還可以塞塞肚子。”那老頭子站在旁邊望了他們,正有話想說,卻有個小夥子走了出來,悄悄地對老頭子說了幾句話,老頭子點頭說是好的。那小夥子立刻由後面捧出兩隻菜碗放在桌上,一碗是煮蘿蔔,一碗是小乾魚,用幹辣椒炒的。程堅忍道:“哦!你們還沒有吃早飯,我們佔了你吃飯的地方了。”老人笑道:“我們吃飯還早,聽到這位大哥說,三位還沒有吃飯,這是我們預備自己吃的東西。雖不恭敬一點,倒是現成,請隨便用一點,可是耽誤三位的公事。”正說時那個小夥子又端著幾隻飯碗和一隻飯缽子出來,都放在桌上,堅忍站起來道:“這就不敢當了。”老人說道:“官長,你就不必客氣了,你們還有公事,吃了飯好趕路。”說著就親自來盛著飯,分向桌子三方放著。李參謀道:“恭敬不如從命,我們就吃一點吧,到了前面我們就不必再吃了?”於是三個人說一聲叨擾就坐下來吃飯,不多一會兒那小夥子又端了一碗炒雞蛋來,老人在一旁道:“家裡女人都逃難去了,只剩我父子兩個看家,做不出好東西來。”程堅忍道:“老人家,你不怕嗎?”他道:“我怕什麼?日本鬼子不來就算,來了的話,我父子兩個打游擊!”王彪道:“老人家你有種,可是打游擊的話,沒有槍沒有人帶隊伍,也是不行的呀!”他竟自放下筷子來,向他伸了伸大拇指。那個小夥子,抱了兩隻手在胸前笑道:“我們這裡有個熊大叔當過兵,他會帶隊伍,土槍我們也許可以找得出幾枝。”程堅忍道:“好的,我們一半天,有一個人回來,可以和那位熊大叔談談,我和這位李先生,都是五十七師的參謀,可以負責接洽這件事情。你們貴姓?”老人道:“我叫韓國龍,我兒子叫韓天才,絕不離開這裡的。”程、李看他說話時的表情,臉皮繃得緊緊的,堅了眉毛,瞪著眼睛,神氣十足,都很受點感動。但是要走的路,還不到一半,也不敢多耽誤,匆匆地把飯吃完,又喝了兩口茶。李參謀便按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