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卻拉著我的衣袖不肯撒手,淚眼汪汪的看著我道:“哥哥,那個……太可怕了,大白天的為什麼會有傀儡?你別出去好不好?”

我摸了摸她的頭,道:“我不回去,心裡不安。”我想起了那個詭異又焦慮的晚上,我抱著鳳凰守著房子不敢走動。鳳凰看我的眼神告訴我,她也想起了那個晚上,眼裡頓時便黯淡了幾分。

文煉看著我卻似乎有話要說,張了張嘴,也只說了要我小心。我點了點頭,一個起落上了屋頂,縱起身法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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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又急著趕回去,是我想起了一件事。從那小樓裡出來的傀儡,已經無畏刀劍,分明已經是個死傀儡,我只顧著驅趕遠處的敵人和帶孩子們跑路,卻忘了自己又把他踢進了小樓。若死傀儡真的只能斬首或焚燒,我的那陣聲波攻擊對他未必能起到效果。

那間小樓的房間裡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活人?我記得似乎最初聽到的是女人的尖叫,而那個死傀儡卻是男人。那間小樓裡其他房間其他樓層是不是還有人?周圍其他的人家裡又還有多少人?被我這麼一吼,只怕是短時間內想醒都醒不來了,這樣的人群中若有這麼一個死傀儡……

我想到此處簡直心驚肉跳,暗暗後悔為何沒有直接下手而是把他踢回了小樓。只是我又想到,若我趕回現場,面對那個死傀儡,我真的會下手麼?我兩輩子加起來,活雞活魚都沒殺過一隻一條,又怎敢殺人斬首?我心中惴惴,反覆難抉,只盼著那傀儡也被我吼暈過去了,能安安分分的待在那小樓的房間裡。

一路上只見有不少民眾朝著八角巷的方向趕去。我在高處奔跑,遠遠的看過去,八角巷周邊依舊有些靜謐,只是似乎八角巷裡卻有些鬧哄哄的。我心頭一緊,咬牙發狠又加快了腳步。待我趕到巷子裡,只見大批的帶甲兵士堵住了巷子,圍住了那間小樓。我不由的大喜,看來是將軍府的人反應夠快趕到了現場。周圍一些房屋的高處,似乎也有一些江湖人正在觀望。

我正欲近前,下面便有人高聲朝我喊道:“將軍府辦差,閒人迴避!”我微微有些吃驚,但想在我與將軍府有舊,倒也沒放在心上,一個起落躍上了那小樓院子的圍牆,下面頓時人人戒備,好幾個士兵還拿出了弓箭對著我,有人喝道:“什麼人!”

我嚇了一跳,正欲介紹自己,又一下子不知道如何說起。好在下面突然又有人叫道:“是李先生!”然後就見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揮了揮手,諸人這才撤了戒備。我抹了抹汗,朝著那人拱了拱手,問道:“是哪一位將軍在此辦差?”

小樓三樓走出一人,朝我道:“是我。”

這人一身甲冑,帶著頭盔,我一時竟也沒認出是誰,只覺得對方一身血腥氣,讓人隱隱有些不安。我拱了拱手,道:“這位將軍……啊……是周參將。”我總算認出了對方是誰,竟然是我第一次夜探將軍府時,盧將軍身邊的那個粗豪雄壯的漢子。這人是將軍府的參將,我和他那些時日交道打的不多,也不過是彼此點點頭罷了。我腦子裡頓時冒出一個念頭:盧將軍被拘起來了,盧文煥也跟著也沒見回來,沒想到是此人留下統領將軍府的兵士。

周參將也沒跟我客套,只點了點頭,道:“先生進來吧。”

我站在圍牆上,瞧了瞧二樓那間傀儡出沒的房間,房門的門板出現了斷裂和破損,只勉強掩住了門,我透過縫隙,只隱約看到房間裡亂糟糟的,並沒感覺裡面有人。我嘆了口氣,躍上三樓進了房門,一進門便覺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屋裡還有幾個兵士,地上並排的擺放著什麼東西,只一大紅的布匹蓋在上面。從輪廓上看,似乎布匹之下的全是人體,紅布有好些地方都被沁出的鮮血浸染了,顏色都更深了幾分。

我心裡咯噔一聲,有如墜鉛一般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