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一連等了五日,始終不見王府那邊來人傳信,眼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不禁心急如焚。她再等不下去,第六日天一亮便去王府問,答覆依舊如前,嚴管事招呼她進去說話,她只是不肯,說道:“我再等一日,若王爺不回來……我便回去了。”

嚴管事訝然道:“洛小先生不是找王爺有要事,不等到怎麼成?”

洛小丁搖頭道:“實在是等不起了,明日我再過來看看,王爺若還是沒回來,我只好先行離去。”

回到客棧後,洛小丁坐在桌邊只是發呆,她頭一次感到自己這般無能,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靠等待,即使等到,風竹冷能否幫她?若辦不成,大師兄那邊該怎樣交待?她越想越是焦急,可此時此刻又怎能自亂方寸,得好好斟酌一下,也許有其他的法子……

她伸手慢慢揉捏眉心,竭力使自己平靜,一邊在想可能辦成此事的其他途徑,實在不成,她是不是該去找一下江蘺,可江蘺在哪裡?潞州的鴻運客棧——可以先去找那客棧的老闆試一試,總好過在這裡死等。

心意既定,她再無猶豫,窮途末路中忽然找到一條出路,一時間只覺心境明朗,當下動手收拾行囊,只等過完今日,便起程去潞州。

吃過晚飯,王府那邊還是沒有訊息,洛小丁心知再也無望,便早早洗漱了,上床睡覺,預備明日起個大早,好趕往潞州。她才躺下,便聽樓梯那邊有說話聲,聲音漸說漸大,一徑往她這間客房而來。

洛小丁覺得不大對勁,便忙坐起身來,不一會兒外面便有人敲門,店小二在外面叫:“洛公子,有人找你。”之後是嚴管事的聲音:“洛小先生,我家王爺回來了,已在王府設宴,還請小先生賞臉過去。”

聽聞風竹冷回府,洛小丁意外之餘又有些欣喜,畢竟有了一線希望,能試一下總是好的,於是急急忙忙下床,穿戴整齊後同嚴管事一起過去。

到王府時,風竹冷已在座等候,宴席上並無他人,看來是專門為洛小丁所設。月餘未見,風竹冷眉宇間略多了幾分端儼之態,洛小丁乍一見他,心頭便是一涼,這一瞬只覺他高高在上,遙不可及,再非當日那佻達放曠平易近人的模樣。

洛小丁心裡隱隱覺得不妥,又不知是哪裡不對,正要躬身行禮,風竹冷卻哈哈笑著立起身來阻止了她,這一笑揚動眉梢,容色間薄有放浪不羈之色,一邊請她入座。

因只有他二人,席宴便設在偏廳的暖炕上,兩人盤膝圍雕花檀香木矮桌對坐,洛小丁無心與他周旋,徑直將來意說明,便是討要鄱陽王的墨寶,但其中緣由卻是隻字未提。

風竹冷微有些詫異,笑道:“朱老夫子的字有什麼看頭?不如拿我的去……你想要多少,我便寫多少。”

洛小丁心知他是打趣玩笑,卻還是不好拂他臉面,只笑:“王爺若賜墨寶那是最好不過,倘若同贈鄱陽王手筆,豈非兩全其美?”

風竹冷半晌沒有答言,拎起酒壺往面前酒盅斟酒,洛小丁不知他心中作何想法,不免緊張起來,雙目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他,心裡雖盼著他能給個乾脆的答覆,卻又怕他一開口便會回絕,心裡矛盾之極,偏這廳中熱氣炙人,額上不由得便生了薄薄一層汗。

靜默片刻,風竹冷忽然抬頭,衝門外喊了一聲,陳管家聞聲而入,他這才說話:“你去薛主簿那裡看看,讓他幫我尋兩幅鄱陽王的字送來。”

洛小丁懸著的一顆心落入肚中,待陳管家走後,方連連道謝。

風竹冷笑道:“那些東西都亂七八糟的,怕不那麼容易找,你需等上一陣……”

洛小丁道:“只要能找到,便等些時候也沒什麼。”

風竹冷定定看住她,微笑:“倘若等上一年呢?”

洛小丁一怔,道:“我只能等到明日辰時……若太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