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改革春風吹遍神州大地,也吹到了這個小小的會議室裡。

李晨風同志充分發揚民主,把手一擺,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大家來想轍吧。

組長的話音落了蠻久,竟然沒有出現大家爭相表態、踴躍發言、為國建策、一語興邦的熱烈局面,誰都沒有開口,點菸的點菸,喝茶的喝茶。

章天橋鄙視地看了一眼這幫煙鬼,站起身來,把椅子帶響了,然後去旁邊拿起熱水瓶續水,她沒用會議室裡的白瓷杯子,自己帶的紫砂茶杯和茶葉。續好水後,看大家都在看自己,也不動聲『色』,慢慢地走回來坐下。

她左右看了一圈,等大家都沒再敢盯著自己看,便從兜裡一掏,『摸』出一包中華,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再一掏,『摸』出個有年頭外面磨得光亮的zippo打火機,“啪”地一聲開啟了蓋,點燃了煙,也在那裡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在想事情。

太有範了吧,大姐!

大家都不說話,李晨風也不客氣,直接點將了。

“呵呵,大家怎麼都還有點不好意思啊,彆扭扭捏捏的,跟大姑娘上轎似的,小白,你先說說看。”

密保出身的白泉益按滅了煙,『揉』了『揉』臉,先看了看大家的表情,然後有點不服氣地說:

“好!我先說。零號機是從我們這邊丟的,是我們疏忽工作沒做好,還要麻煩各個兄弟單位幫忙給找回來,在這裡我代表我們密保部門做檢討,我來之前領導已經交代了,全力做好配合工作。不過周春蘭只是一辦的一般工作人員,密級也不高,就是管管群眾來信的收發,這個兇手夜瞳霜又是個二鬼子,也沒想到會是美人計,也沒人發現異常,導致”

李晨風聽到扯到責任問題,直指一辦的保密工作,炮轟到自己身上去了,就聽不下去了,只好打斷他的發言道:

“沒要你說這些,是說下一步怎麼辦?”

“哦!”白泉益裝作才明白過來,故作粗魯地說:

“我們密保聽起來牛皮哄哄的,實際上也就管著眼皮底下的一畝三分地,現在兇手跑到日本去了,零號機也過去了,必須要追回來,不,就是搶也要搶回來,我們這邊是沒轍了。我說你們公安、國安、中聯還有軍情就是幹這個的,誰知道你們在那邊埋了多少釘子,放了多少眼線?兜裡的私貨也都別藏著掖著了,都拿出來吧,江湖救急,火燒眉『毛』了,零號機是老頭子們指明要要的,重要『性』大家都知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黨和人民養著大家都不是吃乾飯的,事情搞砸了,誰都別想過年了。”

組長和白泉益唱雙簧一上來就『逼』宮有外線的業務部門,大家在沒有盤算考慮清楚的情況下就只好倉促應戰,見招拆招了。

柳子元平日低調,在公安這方面的職能全面打移交之前的交接檔口,考慮到還沒成立就被“蝴蝶”在一號機裡轟了一炮,說國安系統裡有大叛徒,他們的身份在組裡確實有點尷尬,對搞明白“蝴蝶”專案的心思也最為迫切,估計在即將成立的國安裡,他跑外線多一些,陳觀水抓內線多一些,所以他第一個站出來擋槍口了。

“道理大家都清楚,我也不多說了。現在我們國安還沒成立,和公安那邊的交接還沒辦好,只是搭了一個空架子,日本那邊的情況也還不是很清楚,目前關鍵的問題是要在日本找到這個夜瞳霜和井田小五郎現在在哪裡,他們到底是職業間諜還是民間人士,是衝著刺探情報來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零號機有沒有被他們報告給日本的防衛省,要是沒有又被他們藏在哪裡,問題需要一個一個解決,不能盲動,更不能衝動,一下子把那邊我們的人都動起來,日本人肯定就會跟著動起來,人家知道的知道你是在找人,不知道的還以為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了呢,誰也不想搞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