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沈杏和許鈴,你更喜歡哪一個?”

只要他說是沈杏——哪怕是醉話,醒來斷片不記得也無所謂,只要他說,更喜歡的人是沈杏。

可是他閉著眼睛,猶猶豫豫,吐出兩個字。

“許鈴。”

那是沈杏第一次切身體會到落荒而逃的滋味。

她掙開了他的懷抱,狼狽地站在冬日飄雪的街頭,眼淚無聲地流。

一顆心墜墜地疼,像是被人狠狠用力地捏爆。

都說酒後吐真言,她終於聽見了他的真心話。

她明明好喜歡冬天,喜歡站在漫天雪色裡擁抱冬日。

但那一個冬天太冷了,凍得她眼眶紅腫,鼻尖酸澀,還留下一道遺憾,每每聽見風鈴響聲,心頭就忍不住泛酸。

喜歡池禮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她再也不想喜歡池禮了。

往事重憶,沈杏的胸口又泛起鈍鈍的痛意。

她看著他在聽見她的問題後眼中流露出幾分錯愕,不確定地問:“許鈴?”

沈杏意興闌珊地別開眼睛,覺得累了。

“池禮,我不想和你繼續聊這個問題,我要去洗澡了。”

她試圖起身,但手腕還被他緊緊地扣著。

池禮的目光緊緊地追著她,“什麼意思?”

他忽然感到恐慌——在發現她一雙靈動的眼裡只剩下暗沉沉的冷漠,聽見她用一種很冰冷的語氣說:

“鬆手!”

池禮攥著她手腕的那隻手又用力了幾分,無聲中,他似乎隱約探尋到當年不和的真相。

“關許鈴什麼事?”

“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

他的下顎緊緊地繃著,不敢鬆手,生怕一鬆手她就衝進浴室裡,再度隔絕兩人交流的可能。

沈杏聽著他清晰無比的字句,甚至連苦笑的慾望都沒有。

如果是在那一晚聽見那樣的話,可能真的會幸福到蹦起來吧!

但如今事過境遷,她聽見他的說辭只覺心中麻木。

她眼中的冷漠更盛,將剛才的話又重複一遍:“鬆手!”

池禮仍舊沒動。

她忽的發狠,一口咬下去。

幾乎用了十成的力,將這些年的委屈、不甘,一併發洩。

耳邊響起他吃痛的悶哼聲,他仍舊沒有鬆手,任由著她咬到牙根發酸發脹,攥著她的那一隻手仍舊用著力,抓著她,生怕她下一秒就如雲般飄走。

沈杏終是鬆了口。

一雙眼睛紅紅的,眼眸裡像是被雨水洗過。

池禮又將左手遞上來,“還咬嗎?”

她原本雙唇緊繃,是一個很嚴肅的表情,誰知一秒就被他猝不及防認真地發問逗笑,正好被池禮看進眼中。

“消氣了?”

沈杏原本還想將嘴角壓下,但笑了就是笑了,她一秒破功,忍不住怨念瞪他一眼,“你說呢?”

說話間視線掃過他剛才被她咬的手臂,上面紅紅腫腫,印著一個清晰而深刻的牙印,這會兒還泛起一些烏紫。

沈杏垂下眼,聽見他不疾不徐的聲音:

“你好像對我有誤解。”

她剛才被往日情緒所困,只覺得他的聲音無比刺耳。

這會兒聽著他溫溫柔柔,平和溝通的嗓音,又忍不住一陣耳根滾燙。

“明明是你自己說的,更喜歡許鈴。”

她忍不住小聲嘟噥:“渣男!”

他和她玩曖昧的遊戲,讓所有人,以及她自己,都以為他喜歡的人就是她。

可笑真心錯付,走不進他的心。

池禮深吸一口氣,見她願意溝通,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