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她會甩開他,卻沒有。南辰反倒順勢坐到了床邊,神色平靜。

“你不生我的氣?”司空言訝問。

“我生氣有什麼用呢,我根本沒自己想的那麼瀟灑。”

南辰目光垂落,落在他們握在一起的手上,“你知道麼,我這次是下了狠心的,要不留餘地的報復你。假裝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看見,然後對你更好更體貼,但我沒能演下去,哪怕只有一天…”

司空言怔怔的望她,心底波瀾的心緒一層層疊加,他驀然一把將她攬進懷裡,用力的抱緊,再抱緊。

“傻瓜。”

他輕輕的,卻沉沉的落下兩個字。

“嗯,我是。”

南辰埋著頭,額頭抵在他鎖骨上,“我們終歸無法欺騙自己。”

就在這時,樓下的可視對講傳來嗶嗶的聲音。

南辰推開他,朝外走去。可視對講裡映出一張戴眼鏡的男人臉孔,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女人。即使她沒有看向螢幕,即使她像是故意側開頭似的,但南辰一眼就認出她來,白羽。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她甚至覺得空氣中存在一條條看不見的羈絆之線,冥冥中糾纏著他們的命運。

南辰開啟門,她想露出一個不失禮節的微笑,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你好,請問言總在家麼?”眼鏡男客氣問。

“在的,裡面請。”南辰側身一讓。

白羽看著她,淺淺一笑。她的笑容裡絲毫沒有對情敵的冷蔑與醋意,純澈溫暖,就像她們是同班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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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辰本已做好回敬她敵意目光的準備,卻在剎那間怔忪了。

她忽然明白了,司空言對她掛念與愧疚的原因。

白羽和櫻詩瑤是截然不同的人。白羽自帶一種讓人憐惜的氣場。哪怕是裝的,也裝得那麼真。

“打擾了,真是不好意思。”

她謙卑的向南辰微微躬身。

而另一邊,眼鏡男已經上樓去了。比起白羽的矜持與謹慎,這男人反倒顯得理所當然。

南辰不知該如何回應,只是嗯了聲。

其實段醫生著急忙慌的先進臥室,是想和司空言解釋兩句。

他實在抵抗不住白羽楚楚可憐的哀求小眼神,只得硬著頭皮陪她來找司空言。他並不曉得司空言家的地址,但恢復記憶後的白羽,對這個記得格外清楚。一路上沒有出現任何一個拐差路的錯誤。那篤定的樣子,就像在回自己家。

看著段醫生滿臉‘我也沒辦法啊’的表情,司空言臉色沉冷得如寒冬臘月。

然後,門口傳來腳步聲,白羽走了進來。

司空言掃她一眼,目光落向窗外。

“學長,一聽到你生病了,我就慌慌張張趕了過來,有些唐突呢。”

白羽站在距床邊半米遠處,雙手攏在身前,頷首說著。

司空言面無表情,置若罔聞。

段醫生端端眼鏡,識相的出去了。

走到門口,目光對上倚在門框上的南辰,他更覺一陣頭大。逃也似的下了樓梯。

“我很好,你走吧。”

司空言冷淡的說,“以後別再到我家裡來。”

“明白了…學長。”

白羽像犯了校規的學生,誠懇的低頭認錯,“我是一時太著急昏了頭,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司空言轉動眼眸,瞥了她一眼,隨後翻身躺下,留給她一個背影。

白羽慢慢抬起頭,望著他瘦削的肩背,眼中沒有怨恨,也沒憤怒,而是柔柔的心疼之色。

南辰看得有些詫異,白羽何止是愛慕司空言,簡直就是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