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中浮現,肩頭的趨災抬腳在她的肩頭上踩了踩,對黑晶表達出了十分明顯的食慾。

但顧魚沒點頭,趨災在本能的抬了抬腳後,就剋制自己停止了所有動作,重新恢復成了原來像是雕像一般的靜止狀態。

一頓飽和頓頓飽,它還是分的清的。

以前見過的人類見到它之後,要麼就直接一臉晦氣的避開,要麼就揮舞著手裡的武器朝它吼叫,讓它滾出他們的領地。

它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朝它拋來的不是石子或武器,而是可以吃的東西。

它的六隻眼睛各有意識的轉動著,像是一顆顆精緻的黑寶石,但無論是它尖銳的喙乃至鋒利的爪尖,都代表著它在食物鏈中處於對大部分生物都並不友好的位置。

“這個不能吃。”

顧魚頭也不回的將黑晶收進木牌,聲音平靜:“這種詭異的黑晶在鎮中有些稀缺,需要帶回去給鎮子裡的人治病。”

背棄之地的白天與黑夜似乎顯得格外雋永,顧魚早已忘記自己沿著鎮長等人留下的痕跡走了多遠,撿了多少黑晶,又見到了多少長的奇形怪狀的詭異。

她只記得那輪如血的夕陽,直到此刻依然懸掛與蒼穹的一角,真相之書懶散的躺在她的黑袍內,宵練懸在她的身邊警戒,趨災在她的肩頭上靜默,偶爾低頭梳理自己的羽毛。

她的背影被夕日拉的無比漫長,像是橫割在昏黃落日與乾裂枯土般的一條傷痕,沙礫隨著詭異的呼嘯聲拍打在黑袍的一角,像是一隻無形的手在朝她發出呼救。

她不答,只是靜靜的沿著認定的路線向前走,目光平靜又認真的將形狀各異的一塊又一塊黑晶在手中擦乾淨。

偶爾,她還會看到裁縫,青蛇,乃至於鐵匠或張先生,在百忙之中在沙土中劃出的一條條留言。

“阿魚,前面已經沒有詭異了,我朝著另一個方向去了,看到這個訊息記得轉彎。”

“藥師,如果遇到危險就在自己黑袍上繡著紅月的位置上滴出一抹鮮血,我們立刻就能察覺到你的位置後前來救援。”

顧魚無聲的笑了笑。

她清楚,她並不孤單。

但就在顧魚心底有些感動的時候,那些留言的氣氛忽然就開始變了。

“他媽的,難道老子迷路了?怎麼殺著殺著和張先生撞到一起了,真服了。”

“小魚,我已完成自己負責的區域,可以朝著我的清剿方向前進——張先生。”

“姓張的你搶老子功勞是吧!”

“鐵匠,你先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剛剛有一個你經手的詭異沒死透?”

然後,顧魚就忽然看不到留言了。

她若有所覺的抬起頭,耳間似乎隱隱聽到了鐵匠的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