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帝沒有盡到應有的責任,太子作為儲君,自然要把責任挑起來,故而他近日來忙得暈頭轉向,卻也無形中收割了一波民心。

隨即,宮中就傳出了皇帝白日宣淫,夜夜笙歌的醜聞。

太子簡直要氣炸了,在承恩殿主殿內來回踱步,他猛然在謝玿面前停下,攤著兩隻手滿腹怒火地對他道:

“玄珒,這簡直不可理喻!”

謝玿皺著眉,微微搖了搖頭,沉吟道:

“不,殿下,並非不可理喻。陛下眼下已非常人所能理解,任您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太子從鼻腔裡置氣般地噴出好長一口氣,拳頭一緊,語氣憤然:

“妖道誅心,恨不能即刻殺之。”

謝玿右首坐著的嶺南王忽而笑出了聲,指著太子,頗有閒心地打趣他道:

“好侄兒,你啊你,好生奇怪。分明要趕他下臺,此刻又惱他昏庸無能。你不正是因此才將我等召集,如今陛下如何風流,都應當是無所謂才對,太子殿下,龍體貴安,氣壞身子可不值當。”

身旁的平王也搭腔道:

“不過是輓歌罷了。”

謝玿朝二人頷首,溫和地回應道:

“王爺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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謙王沉默不語,一邊是自己的父皇,一邊是敬愛的兄長,如果可以,他不想在這二人中做出抉擇。

淮遠侯以及祿王非為皇姓,此等事情心裡想想就好,他們並不願過多出風頭。

承恩殿內,太子站在正中央,兩邊款款落座的,無一不是王公大臣。午前的日光灑進來,落在太子的黑衣紅裳上,五爪金龍威風凜凜。

左敬在此等場合毫不怯場,他身份不低,這些王侯亦要對他客客氣氣。他當即對平王笑道:

“王爺說話好有意思,只是在臣看來,這是對天下苦難的輓歌,從此有明君治世,必當是河清海晏——殿下,您何必如此鬱悶?”

轉而他扭頭去問衛邈:

“衛邇,你說是不是?”

衛邈淺淺一笑,朝左敬微頷首,對太子道:

“殿下,如此煩悶,多此一舉。”

看到眼前的場景,謝玿不禁笑起來,眼裡盡是溫和的光。

承恩殿裡的氣氛並不尊卑分明,更不劍拔弩張,好像親朋故友之間圍坐閒談,偶爾拌拌嘴。這種融洽的氛圍,從前與陛下在議政堂也曾有過。

不過,前塵如煙,過往不論,遺留下來的,唯有烙刻在心底的新仇舊恨。

太子何嘗不知眾人說的有道理,他英俊的眉宇間透出幾分寂寞,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道:

“他是我父皇,此皆是發乎於情。”

這一聲出來,所有人都沉默了。

嶺南王微微蹙眉,眼裡有些不滿,那審視的目光分明是在心裡琢磨開了。

謝玿靜靜地看著太子,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什麼。

“不過,為了天下黎民,為了諸位,為了我的妻兒,為了我尚未出世的孩子,我知道該怎麼做,請諸位放心。”

嶺南王立馬笑道:

“我等自然是相信殿下的。”

太子點點頭,笑容裡一閃而過淡淡的憂傷。

再次商議了具體事宜,眾人陸陸續續離開承恩殿。

見人走得差不多,謝玿快步上前,將太子拉入偏殿,關切地問道:

“方才聽殿下提到尚未出世的孩子,臣冒昧一問,是太子妃有喜嗎?”

太子先一愣,反應過來後滿臉幸福地笑道:

“玄珒你注意到了啊,對啊,猗猗要做哥哥了。”

他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