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可冠盍上雙眼,緩緩點頭道:“沒錯,年幼時在暖顏母親墳前的那場嚎啕大哭之後,暖顏曾說過她喜歡水仙,只不過這事你怕是早就忘了,我也同樣沒放在心上,唯獨炎魂他牢牢記在了心中,並且揹著所有人偷偷修煉了木系術法,於無數個夜深人靜之際悄悄跑到暖顏樓下,這才有了那遠近聞名的‘沈園仙株’。我現在才知道,與炎魂相比,你和我對暖顏的愛根本就微不足道。”

此刻,廳內眾人極為默契,全都屏息凝神保持著沉默,偌大一座前廳聽不到半點聲響,好半晌之後,司可冠才睜開眼,望著兀自失神不語的韓不恭道:“不恭,有一點我希望你不要誤會。如今暖顏她已是你的未婚妻,我今日說這些話的目的,並非是想勸你成人之美,因為我根本沒這個資格,我之所以說這些,不過是想提醒你身為暖顏未婚夫所要承擔的責任。當然,如果這樣你還選擇去崑崙山的話,我也沒權力阻止你,不過作為你最好的朋友,我會一直留在太微山,替你守護著她。”

司可冠說到這裡,轉身面向司懷文道:“父親,冠兒絕非是貪生怕死,只是相比起來,我更不願作那寡情薄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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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還怒氣衝衝的司懷文聽到此處,嘴角恨不得咧出花來,衝著兒子伸出大拇指道:“說得好,冠兒,不愧是我司家子孫,有情有義,為父都替你感到驕傲!”

韓不恭不知何時已經癱坐在了他身後的那把椅子上,目光呆滯,渾然不知所措,在場所有人都將無言的目光拋向了他,坐等他做出決定,唯獨韓更眼神複雜,幾次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最後卻還是沒能開口。

“我明白了。”

良久,韓不恭終於從椅子上站起身,徑直走到沈老太公的面前,躬身作揖道:“太公,實在抱歉,韓不恭私心自用,實非良婿,恐誤暖顏終身,故而想與她解除婚約,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太公海涵。”

今日廳內這番變故,有心者或許能看出這是有人事先串通好的戲碼,可沈老太公切實並未參與其中,但好在他是位通情達理的老人,更是一位疼愛自家孫女勝過一切的祖父,今日這轉變他雖是始料未及,卻正中他這幾日內心所思所想,因此老人非但沒有絲毫怪罪之意,反而有些熱淚盈眶,趕忙起身扶起韓不恭道:“是老朽該向你韓家說聲抱歉才是,韓小公子能夠成人之美,老朽實在感激涕零。”

一直緘口不言卻最為關心事態發展的關白羅則面有愧聲,此時也趕忙起身致謝道:“我也代我魂兒謝過韓賢侄,這份恩情,關某銘記在心。”

韓不恭灑然一笑,他搖頭道:“不必,可冠他說得沒錯,只有炎魂才配得上暖顏,當日那場比術招親,或許根本就不該舉行。”

得以直抒胸臆的司可冠見到這一幕後,他泯然一笑,轉過身衝韓棄抱拳道:“既如此,崑崙山之行便算上我一個,司可冠甘受差遣。”

至此,崑崙山之行的五位人選已經基本敲定,只不過還有一人今日雖未出言反對,卻也未曾明確點頭。

韓棄來到韓更身側,做最終勸說道:“三爺爺,我知道您心中仍舊不放心我和不恭叔,我也知道無論我說什麼也無法打消您這份擔心,不過,我還是想告訴您一件事情。早在半月之前,我便已料定崑崙山之行乃是在所難免,所以提前與我孃親說了,原以為她會和您一樣反應,可沒想到她這次卻並未反對,只是叮囑我萬事小心。但其實,這並不完全是因為孃親她對我的信任,而是因為她不久前作的一個奇怪的夢。相信三爺爺您應該知道,我孃親她是巫女,偶爾能夠透過夢境預知後事,這一次她在夢中得了兩句天音,雖然聽起來意思古怪,令人費解,但卻並無兇險之兆,否則以她的性子,斷然不會輕易點頭。”

“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