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豪華的四駕馬車在大道上縱橫飛馳,馬車車輪偶然碾壓過路面一個散落石塊,石塊雖不大,但由於馬車的速度過快,車廂還是狠狠顛簸了一下。

寬敞的車廂內,華髮官人司可冠被猛然顛醒,醒來的一瞬間,出於警覺的他本能的繃緊了心絃,可緊接著腦袋卻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他不由得緊閉著雙眼適應了好一陣子,才勉強將眼睛睜開一道縫隙。雖然沒能弄清自己置身何處,但卻瞅見了身旁依舊酣睡的兩道身影,頓時安心了不少。

待得頭痛稍緩之後,司可冠伸出手,搖醒了那對沉睡的叔侄,望著眼前不斷晃動的一道華麗門簾,他右手食指彎曲,以指節輕敲著太陽穴,迷迷糊糊地問道:“這是何處?”

被強行搖醒的韓棄臉上同樣表現出了強烈的不適,他使勁晃了晃腦袋,睜開眼環視了一圈,不經意地回答道:“好像是在一輛馬車裡?”

韓不恭倒並不覺得如何頭疼,只是覺得有些反胃,隨著車廂又一次猛烈顛簸,他面色驟變,一隻手捂住嘴巴,另一隻手趕忙掀開那道門簾,上半身往外湊去。

“哇……”

吐出腹中穢物之後,外加呼吸到了幾口車外的新鮮空氣,韓不恭整個人頓覺清醒不少,抬頭瞧見一位正在趕車的陌生年輕面孔後,他立刻警覺起來,坐直身子大聲喝問道:“你是誰?”

那人乾笑一聲,遞過來一個酒葫蘆,說道:“韓兄弟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麼快就不記得在下了嗎?來,喝口酒,提提神。”

聽到韓不恭的喝聲,車廂內的韓棄和司可冠也一把掀開門簾探出頭來。

“原來是弋兄弟。”

韓不恭總算記起了眼前的這副面孔,他推開弋冬遞過來的酒葫蘆,笑道:“都說酒乃穿腸毒藥,這回,我算是真真正正地領教了。”

弋冬笑了笑,又將酒葫蘆遞向司可冠和韓棄,但見兩人也是一副聞之慾嘔的嫌棄表情,也並未堅持,收回葫蘆湊到自己嘴邊啜了一口,他朗聲笑道:“不恭兄弟此言差矣,這酒可消憂,可解愁,你三人捫心自問,這二十多年來,何曾睡過這等舒坦覺。”

“弋兄弟言之有理。”韓不恭話裡有話地接過話茬道:“這一覺睡得當真是舒服透頂,就算是有人在這期間取了我等性命,只怕我三人也是渾然不知哪。”

“不恭兄弟言過了。”弋冬回首笑道:“有在下替三位護法,三位只管高枕無憂。”

韓棄沒閒心聽這兩人打哈哈,他望著前方拉著馬車馳奔的四匹駿馬,心中不無警惕地問道:“不知弋兄弟欲將我等帶往何處?”

弋冬回望了他一眼,不答反問道:“三位難道不是要去那崑崙山麼?”

司可冠頓時警覺,一隻手已在身後悄悄捏好法印,他正色問道:“你怎地知道?”

“這有何難?”弋冬輕笑著道:“太微山那一場月下追兇,令崑崙派顏面掃地,以吞流洞天睚眥必報的行事作風,必不肯輕易息事寧人。而事發不過兩月,三位太微山當事人一齊出現在此處,想必定是應約去那崑崙山負荊請罪的吧。”

聽聞弋冬所言與事實絲毫不差,韓棄三人不由相視一眼,最後還是由韓棄出聲回應道:“弋兄弟所料不差,我三人正是打算前往崑崙山,卻不知弋兄弟於崑崙山又有何貴幹?”

弋冬舉了舉手中的酒葫蘆,道:“談不上什麼貴幹,只是聽聞那崑崙山金頂峰有積雪千年不化,想著若是能取回些雪水用以釀酒,必定會別有一番風味。不知三位可願與在下結伴同行?”

好脾氣如韓棄,聽了他這話後也不免要在心中暗自腹誹一句道:眼下我們人都被你拐上馬車了,現在才問我們願不願意,是不是太晚了點?

這話他當然不會說出口,而是打趣地回應道:“只要弋兄弟不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