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多處骨折挫傷,容貌難以辨認。”

這脖頸上的利刃傷確實是被人割喉所致,晁荃如的判斷沒有失誤。但兇手最後收尾時在大血管處造成的傷口有些特別,沈竹聲忍不住思索這樣的傷口是在哪裡見過。

“很眼熟。”沈竹聲嘟囔著,抬頭詢問晁荃如,“你可見過這樣的傷口?”

晁荃如面對她的疑惑不答反問:“你見過殺豬嗎?”

“見過兩回。”她父親沈谷對那些傳統的節慶習俗很是在意,每逢大事值得慶賀,總要殺豬宰羊,搞得聲勢浩大。她小時候見過覺得場面殘忍,後來就躲著了。

晁荃如伸手比劃了一下,說:“屠戶的殺豬刀長約兩尺,宰殺時從脖間進刀向胸內斜插至心臟後,刀柄要轉動兩下把傷口擴大便於放血,才拔出來。”

經此一說,沈竹聲倒是想起來了。她見過的屠戶都是手起刀落不二刀,本意為減輕牲畜的痛苦,確實是這般操作。

可如此說明,不就代表兇手是將人當做牲畜宰殺了嗎?

沈竹聲眉毛擰了起來,絲毫不掩飾心中的厭惡與怒意。

“真是無法無天,你得趕緊把這個殘暴之徒抓住,可不能讓此人逍遙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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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荃如碰碰她的手臂,以示安撫,字裡行間有些笑意。“我們繼續吧。”

沈竹聲嗔怪他一眼,回到筆下的記錄中,又問:“張先生所繪肖像已經提上去了?可有人來認親?”

“提了,但明日才能見報。”

“若是能快點來人認領就好了。”她覺得死者已經受了太多罪,希望他能趕緊回到家人身邊。

晁荃如也這麼想,畢竟若是能識別死者身份,那便意味著能出現更多查案的線索。

沈竹聲記下體表狀態,便開始了下一步檢查。

“身上的襖子很新,指甲剛剪過,很乾淨。”

“我早些時候大體看過,沒有掙扎的痕跡,整個過程很快,現場血跡噴濺得十分誇張,大概是拔刀後不到一分鐘人就沒了。”

“讓你這麼說的,兇手倒真像是個經驗老道的屠戶了。”

“這是個不錯的推測。”晁荃如邊記手札邊對年輕醫士隨口一說的話表達了肯定,“我也有這種感覺。”

“希望快點抓住人。”沈竹聲喃喃道,倘若對方真是個習慣了殺戮的人,又不把人命放在眼中的話,那當真是危險至極。

沈竹聲在清洗檢查各處傷口時被死者脖頸間的那道細小痕跡吸引了注意,因為過於細小,若不仔細看很容易被血汙覆蓋的模樣掩飾了去。

“你覺得這是怎麼造成的?”晁荃如既然這麼問,必定是之前也注意到了這裡。

“被細線勒出來的,他生前佩戴了什麼,被人扯掉了。”沈竹聲從紅痕收尾處抬高的走向判斷。

“長命鎖或者平安符之類的東西嗎?”她心中不禁也有了點兒好奇,“可是戴長命鎖,此人年齡偏大了,平安符的話,又為何要搶走呢?”銀鎖尚能換上幾個子,符紙可沒有任何價值啊。普通百姓家的男子還能戴什麼東西?

“這也是我好奇的,估計要等到有人來認領屍首時才可得知真相了。哦對了,”晁荃如忽然想起,說,“一會兒你鉸衣解剖時幫我剪下一塊襖子,巴掌大小就行,要裡外內芯完整,帶著線縫兒。”

沈竹聲不解:“這襖子有什麼奇怪?”就是一件隨處可見的薄棉襖子,不過是新些,沒有補丁。死者遺物是要歸還給家屬的,突然缺了一角她也需知道理由才好跟人解釋。

“現場證物中也有一件薄襖,我想拿回去做個比較。”

這倒是個正當理由。

“好吧。”沈竹聲應允著便動起手來,下,一塊方正如豆腐塊般的殘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