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行禮***道:“大王不以末將喪敗之餘,將大軍託付,此乃曠古厚恩,末將只得肝腦塗地以報得萬一,此番渡江之後,多則兩月,少則一旬,自當克服廣陵,生俘賊首。”

一行人聽朱瑾誇下海口,個個臉上頗有不愉之色,雖然此番出師以來,鎮海軍連戰連勝,加之淮南內部內鬥連連,上下相離,鎮海軍上下對於擊敗淮南軍乃至併吞大江南北的大片土地已經有了相當的信心,但具體要用多少時間可就分歧十分嚴重了,激進派認為最多一個月,還較為持重的則認為至少還要半年,畢竟現在已經是九月了,再過個把月就是冬天了,到了那時,天氣轉寒,百物凋零,對於在野外圍城的鎮海軍十分不利,畢竟那時計程車卒普遍衣著單薄,各種軍需補給很不科學,一夜寒流下來,野地宿營非戰鬥減員兩三成是尋常事,這些比較持重的將領甚至認為乾脆先佔領江北幾個重要渡口,確保大江南北的通暢,然後先將主力分駐江東各地,以當地的積穀修養士卒,待到來年開春天氣轉暖再渡江進攻廣陵。可無論是激進派和持重派此時對於朱瑾方才的言論都心懷不滿,激進派對於朱瑾這個降將能夠有機會獨佔攻佔廣陵這個大功憤恨不已;而持重派則對朱瑾誇下海口十分不滿,一時間倒忘了自己的分歧,盯著朱瑾這個外人了,場中的氣氛頓時緊繃起來。

“朱公方才誇下海口,想必胸中已有成竹,可否解說一二於我等聽!”說話的正是陳允,這次出師他雖然沒有跟隨在呂方身邊,但他留在後方擔任糧料轉運使一職,徵發民夫,轉運物質,使得大軍糧秣不匱,其實居功不小,此番戰事告了一段落,呂方將其調到江東來,負責接受新佔領的宣、常、潤、池等郡縣,每日裡他的宅子門前等候拜見的各方人士將長長一條街堵得嚴嚴實實,相比起陳允來,鎮海軍其他將吏的門前就可張網羅雀了。不少人因此十分妒恨,向呂方上書陳允公然索收賄賂,得千金則上座,百金則中座,無金則在庭院之中。而呂方卻只是將那些文書收存起來不做表示,結果不久之後陳允突然大張***,那些以呈上重賄之人皆在名單之中,被他以苛政害民的罪名全部抓起來,抄滅族產。一時間數州中傳騎橫行。而陳允則將收得的財物盡數封存造冊,上呈給呂方,在同僚面前傲然道:“某投身亂世,求的是成王佐之業,開萬世太平,豈是為了求田問舍,當個富家翁。這些傢伙看輕了人,以財貨汙我,某家便將計就計,遣人在暗中探查,最後將其一網打盡,也算是為百姓做了一樁好事!”此番事後,在江東諸州中,陳允的名聲大振,無論是鄉間田叟還是漁家漢子都知道鎮海軍中有個陳家官兒,面醜而多智,善治汙吏,口口相傳間已是包公一流的人物了,隱然間已是鎮海軍中文官第一的人物,他此時開口詢問,隱然間已有代表場中眾人開口之意思。

朱瑾笑道:“某家還能有什麼方略,鄙人所長無非領鐵騎衝突,離合無形罷了,這江北之地不比江東,地形平夷,利於車騎而短於步卒,武進一戰後,徐溫手中不過千餘騎,若與末將三千騎渡江,令王少將軍沿大江向東,與我合兵,徐溫若出廣陵,我軍則堅壁不戰,我領輕騎馳騁天長、六合之間,斷其糧秣,彼求戰不得,士卒不得食糧,旬月之間必然不戰自敗;彼若在廣陵不出,我則分收各城,不出一月,廣陵以西之地,必不為其所有,廣陵城中戶口十萬,若無周邊州縣接濟,旬月之間必生大變,我輩便可坐取此城。”

聽了朱瑾的方略,眾人不禁啞然,由於客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