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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免其糧賦!”王佛兒行走在行列中,大聲呼喊道,身後的親兵校尉高聲重複著王佛兒的話語,十幾個口音不同但同樣渾厚的聲音在行伍上空迴盪,鎮海軍計程車卒們在將佐們的打氣下漸漸平復了下來。
很快史儼就將自己的騎兵整理好隊形,開始向鎮海軍本陣衝擊過來,相較與平常,淮南軍騎兵的隊形要密集的多,左右兩騎之間的空間只容得下一人側身而行,原因無他,史儼知道時間緊迫,容不得像平時一般先試探進攻,再投入全力一擊致命。反正己方佔有巨大的優勢,索性承受一定的損失,沖垮敵軍陣型,就算不能斬殺呂方本人,也要奪取大旗,扭轉整個戰局。淮南軍一開始的速度並不快,也就和步卒小步快走的速度差不多,但隨著距離的靠近,速度越來越快,就好像一堵移動的厚牆,向鎮海軍本陣衝去。
“弓弩手上前!”隨著校尉的號令,弓弩手走出軍陣外,首先是弩手發射,接著是弓手,射完箭矢的弓弩手們退回陣中,換上大棒和長柯斧,這兩種兵器在近身肉搏中更為有效。
稀疏的箭矢落在沙陀騎兵的行列中,大部分箭矢被騎兵身上的甲片彈開,少數被射中馬匹或者盔甲間隙的騎兵慘叫的跌落在地上,被後面的騎士踏成肉泥,但相對於如同奔流一般的沙陀鐵騎來說,這種程度的抵抗連針刺的程度都算不上,沙陀鐵騎還是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的氣勢壓了下來。
“救命!”隨著兩軍間距離的縮短,鎮海軍陣中終於有人承受不住這種壓力,丟下手中長矛,轉身逃走,督戰的校尉立刻將其按到立即斬首,由於這些軍隊都是已經苦戰經日的疲卒,建制也被打亂了,老卒軍官戰死了不少,抗壓能力自然是差了不少。就在這當口,沙陀鐵騎的三角尖便一頭扎入鎮海軍陣中。
如同絕大部分衝陣一般,混亂在這一瞬間統治了一切,慘叫聲、金屬的撞擊聲、嘶鳴聲充斥了刺激著每個人的耳膜,可是兩邊計程車卒卻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向敵人砍刺著。鮮血就好像清水一般噴灑著,不少身負重創的沙陀騎兵不但不退,反而揮刀刺入自己戰馬的馬股,連人帶馬一頭衝入前方如同樹林一般密集的長矛陣中,硬生生的撞死了四五名鎮海兵方才罷休。即使在十餘年後,不少已經是一州刺史的鎮海軍將佐,重新提起這場鐵騎衝陣之戰,依然是臉色慘白,如同夢魘一般。
眼看在沙陀鐵騎的衝擊下,鎮海軍的防守已經搖搖欲墜,侍立在呂方身旁的高奉天臉色越發慘白,好幾次要開口說話,可看了看呂方的臉色,卻又說不出口,他也知道此時和方才不同,如果說方才呂方退入大營中尚屬可行的話,呂方現在一動,就是土崩瓦解的下場,雖然身後兩三里外就是大營,恐怕也是可望不可即了,眼下之策,只有咬牙死定,剩下的只能指望神佛保佑了。到了此時,高奉天不禁下意識的默誦其已經多年未曾念過的《金剛經》來,祈禱奇蹟會出現。
呂方聽到誦經聲,回頭看了一眼高奉天,也不多言,只是莞爾一笑。也不知怎麼,高奉天看到呂方如此鎮定,心下的驚惶頓時便少了三分,正向開口說什麼,耳邊卻傳來一聲巨響,下意識的回頭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
原來沙陀軍終於衝開一個口子,數百騎正從哪個口子中洶湧而出,正向呂方帥旗所在那個小土丘撲了上來,最近的已經不到七十步了。
“大王,你快將身上袍服脫了,換給微臣穿!”高奉天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伸手就要替呂方解身上的紫袍,這件華貴的錦袍在待會的激戰中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此時呂方臉色有點慘白,但看上去卻無甚驚惶,他伸手攔住高奉天的動作,問道:“若是如此,你怎麼辦?““天下可少我高奉天,可少不了大王!”此時高奉天早已心急如焚,厲聲道:“來人,快將大王衣衫脫了,換上普通士卒衣衫,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