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自然是一刀結果了,還有六七個人在隊頭的監督下,在晉軍的屍體上摸索著,看看有無隨身的錢財,依照吳軍軍法,這些隨身財物都歸軍士和低階軍官所有;不遠處還有六七匹無主的戰馬,這是逃走的晉軍來不及帶走的。

“將受傷的弟兄們搬上船,死了的也帶走,別留下給晉賊糟蹋了!把首級割了,還有這幾匹馬!咱們回城!”

那旗頭聞言,臉上立即滿是笑容,趕忙應道:“喏!”吳軍戰功最重,方才他是先登,又斬首兩級,算來至少能遷轉一級。隨著命令的傳達,吳軍加快了動作,半盞茶功夫之後,這裡便又恢復了平靜,只留下地上一具具無頭的屍體。

晉軍帥帳,李嗣源坐在當中,下首一名軍吏跪在地上,高聲稟告道:“陛下,昨夜前營丙哨遭到吳賊夜襲,亡人二十一,馬十三,逃回八人,甲仗也都盡數遺棄!”

“哨長呢?”李嗣源問道。

“回稟陛下,哨長已經戰死!”

李嗣源站直了身子,沉聲道:“哨長雖寡不敵眾,但臨陣鬥死不降,賞帛五十段,家中賜復三年,蔭子一人為陪戎校尉;其餘戰死士卒皆賜復三年,賞物減半。”說到這裡,李嗣源停頓了一下,向一旁的軍吏問道:“依照軍律,這些逃回者當如何處置?”

那軍吏趕忙躬身答道:“依照軍吏,將佐沒於陣中,所屬吏士逃回者悉斬,妻子沒入官府為奴!”

李嗣源點了點頭,道:“便這般辦吧!”

帳外很快傳來一陣慘叫聲,那是八名逃回的軍士正在在帥帳前的廣場上鞭打,鞭打完畢之後,他們將被押送到轅門外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大可汗還是太心軟了,若是依照咱們族中的舊例,這等軟骨頭的都要一個個用木槌槌死方才合粘罕的心意!”

這時,一個吐字十分生硬的話語聲傳來,眾人向聲音來處看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個耳戴金環的胡人,他身形魁梧,身高足有八尺,光著腦袋,前半邊腦袋剃的光禿禿的,後半邊梳了兩條辮子,垂在肩上,在一眾戴著纀頭上顯得格外扎眼。

“粘罕!休得無禮!聖上面前豈有你這莽漢胡言亂語的地方!”那胡人身旁的晉將趕忙叱呵道,晉軍中雖然胡人頗多,胡風也很盛,但帳中的將佐基本都是已經有了相當漢化程度的胡人,穿戴打扮與北地漢兒並無什麼差異,對於這個還處在半野蠻人狀態的同僚來說,只怕這些沙陀子比漢兒出身的還要鄙視三分。

“粘罕是真正的勇士,大可汗正需要勇士作為鷹犬,又怎會怪罪!”粘罕亢聲道,他走出行列,對李嗣源一甩袖子,躬身行了一禮,大聲道:“聽說有幾萬南軍進了徐州城。依粘罕看這些南蠻子就和草原上的老鼠一般,白日裡只敢躲在洞穴中,到了夜裡才敢出來,像這等懦夫,我粘罕部落裡的好漢子一個可以打倒一百個,若是大可汗將多多賞賜子女玉帛給粘罕,最多三天,粘罕便能讓可汗的大旗插在徐州的城樓上!”

粘罕話音剛落,帳中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晉軍的將佐們一個個漲紅了臉龐,憤怒的叫嚷起來,粘罕目中無人的言語激怒了每一個人,不少人按在腰間的刀柄上,目光兇惡的盯著粘罕,但粘罕卻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站在當中,一雙眼睛盯著上首的李嗣源。

“肅靜!”李嗣源做了個手勢,帳中漸漸安靜了下來。他一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粘罕,沉聲問道:“粘罕,你方才所言當真?”

粘罕昂首答道:“勇士的話語就好像開弓的箭,只要出了口就再也沒有回頭的。粘罕這次帶來了十個一百人,每個勇士裡都能打敗一百個南蠻子。只要大可汗一聲令下,就算徐州的城牆有索嶽爾濟山那麼高,可汗的蒼鷹們依然能越過城牆,將南蠻子們的心挖出來呈現在大可汗面前!”

粘罕正說話間,一旁便有人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