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聽到呂方這般說,趕緊上前躬身拜倒齊聲道:“使君如此厚愛,吾自當盡心竭力,小心辦事,方能報得大恩於萬一。”

呂方點了點頭,繼續說:“如今安吉、長城二縣,百姓流離,戶口賦稅皆無所據,眼看就要到夏稅,便要計民度田,最晚也不能拖過今年,你們都出身強宗,若有徇私之事,莫怪國法無情!”

那四人聽了一愣,連連口稱不敢。呂方又勉勵了幾句,便讓那四人退下了,至於剩下那兩名擔任幕府推官的,由於這幾年來莫邪都歷經苦戰,諸事尚未成型,便先讓他們跟隨著高奉天做事,過段時間再劃分具體職事。

待那六人全部退下後,屋中剩下的就都是呂方的心腹將吏,便開始公佈他們的具體職司:陳五為行軍司馬,高奉天為判官,陳允為掌書記,徐十五、徐二、羅仁瓊、呂雄、牛知節、王許這六人分別為莫邪都下六坊的坊主,王佛兒為衙內指揮使,指揮呂方的衙內兩廂精兵,劉滿福為騎兵都指揮使,周安國為知水軍指揮使,而範尼僧則為湖州長史。

經過這次改編,呂方將手下劃分為兩個大的子系統,一個是州治,範尼僧以湖州長史的身份,負責指揮所轄兩縣的民政官吏,管轄除了軍屯,軍隊以外的所有民政事務,而呂方以湖州刺史的身份擔任這個系統的首腦。

而另外一個系統則是呂方以湖州指揮使身份私自徵辟的幕府,屋中剩下的其他所有人全部都隸屬其中。陳五負責在和平時期負責軍隊的訓練組織,戰時則具體指揮軍隊的行軍佈陣,器械準備,糧食徵集,軍籍的編寫,勳書功績的記錄分與,都是他的職責所在,而且一旦主帥有事,他便接替主帥的位置,簡單的說,他便是現代軍隊的總參謀長。

高奉天則透過下轄的諸曹管理呂方從丹陽遷來的所有工匠生產,還有儲藏軍屯上繳的糧食,武器,編制賬目,並且還可以用莫邪都中有的勞動力修築工事,煮鹽收茶,補貼軍用,是呂方幕府中的後勤大總管。

陳允則替呂方起草文書,書寫信件,掌管機密,還有管理間諜,監視手下將領,發展對敵的情報工作的任務。其餘諸人則分別指揮莫邪都中的軍隊,不同的是王佛兒和劉滿福所轄的軍隊是隨時可以出動的常備軍,而那六坊的坊主軍隊平時只有部分動員,而周安國的舟師還有打漁和做生意的經濟建設任務。

簡單來說,呂方所搞的幕府已經成為了一個影子政府,而不再只是一群幕僚而已,透過這個機構,呂方不但能指揮軍隊,而且可以輕而易舉的繞過朝廷劃分的州縣民政機關來和平和持續的獲取人力,財富,將來隨著實力的增長,地盤的擴大,呂方也不再需要透過上級來確認,他可以一腳踢開州縣的限制,無限的擴大自己的實力,畢竟他那時可以將大片的土地和人口劃入軍府之中,然後再透過幕府的法度加以管理。“到了那個時候,自己的權力可就不再需要透過朝廷任命的官職來保持合法性了。”想到這裡,呂方的嘴角不禁微微上翹,不由得笑了起來。

轉眼已經是九月時分,也許是已經苦戰多年的原因,在淮南和兩浙漫長的邊境上,出現了少有的平靜,流民們紛紛回到故鄉,修補房屋,收割田裡的莊稼,往日裡行走數十里也看不到一點人煙的荒涼景象終於有了些許改觀。

牛頭村位於顧山南邊山麓下,由於地勢偏僻,灌溉又不方便,所以村子裡也就四五十戶人家,在富饒的三吳之地應該算窮地方了,可這幾年兵災,也沾了這地勢偏僻,人口稀少的光,除了被徵發了些許糧帛,連男丁都沒有被擄走一人,並沒有受太大的影響,也算得上是因禍得福了。

牛五倚靠在村頭的老桑樹下,一面讓自己家的老牛吃些草料,一面也好生歇息一下,躲開這正午的太陽。這幾日收糧的日子,無論是自己還是這頭老牛,可都是累慘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