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局一個鏢頭是李順的臨時上司,得知了李順的來歷,很是歡喜,“扶南人?我這翼可撿到寶了!”

旁邊一個紅衣副尉對李順道:“這裡不能割人頭,可得壓住你們那裡的習慣。”

李順笑道:“割了也沒賞錢……。”

鏢頭本就是退伍軍人,加上紅衣副尉,以及在扶南殺了起碼百人的李順三人談笑風聲,渾不把外面鼓譟的數萬江南民軍當回事鐘上位和劉文朗內心更是安定。

可瞧李順跟著鏢頭一同朝龍門外走去,鐘上位有些急了:“還出去?咱們有溝有砦,何必出去打?”

他當然急,公司員工要有死傷,朝廷雖有補償,但公司也要承擔一些撫卹。

李順嗤了一聲“老讓蚊子嗡嗡著鬧,煩得很早拍死了早安靜!”

數千服『色』各異,但都戴著紅袖套的壯丁出了龍門跟四五里外那數萬人『潮』對峙。在鏢局和各級臨時官長的帶領下,這六七千護衛匯聚為三個大橫陣,列陣過程雖混『亂』不堪,遠不能跟正規軍相比,卻還算有條理,大概一兩刻鐘後,大陣基本成型。

在這一兩刻裡,遠處那數萬江南民軍就一個勁地鼓譟,鑼鼓、錠銃,噴吶,雜響沖天,分外熱鬧,讓戰場氣氛格外怪異。

隊伍前方,一個漢子用獨臂按住腰間短銃,搖頭道:“那些傢伙是來趕集的,還是來打仗的?”

另一側,李順長長嘆了一聲,那個鏢頭上司問他為何而嘆。

“吳都督帶著我們攻進金邊的時候,柬埔寨人也曾經聚了十來萬人抵抗,當時他們在陣前那番折騰,就跟對面這些江南民軍一模一樣。”

鏢頭問:“那結果如何呢?”

李順平靜地道:“吳都督把人頭堆了一座高塔,大概……有三萬顆吧。”

鏢頭打了個哆嗦,卻又皺眉道:“那些柬埔寨土人,該是沒火槍大炮吧。”

李順悠悠道:“是啊,所以才割了那麼多人頭。”

這話粗聽起來,是說柬埔寨那十萬大軍,不如眼前這些江南民軍,可看李順的臉『色』,卻又不是這意思,鏢頭現在是沒想明白,等這一戰打完後,他才真正懂了。

大陣後方,一座哨樓上,徐師道對範晉道:“知政別擔心,咱們這邊雖也是民人,可一層層的官長都是當過兵的。”

範晉笑道:“別當我是書生……”

江南鹽商聚兵,範晉本有所應對,已急報國中,調遣援兵。按照他的估計,鹽商民軍來打龍門,怎麼也得要營紮寨,挖溝掘壕,要費不少時間。不想這幫傢伙連一點軍事常識都沒有,更不分前方後方,完全是一幅地痞流氓上門惹事的作派,直直就捲袖子開幹了。

這番『亂』拳還真打中了地方,此時定海有事,範晉算著時間富裕,調去了一千陸軍去定海幫忙。現在龍門就剩幾百陸軍,只能靠自己的民軍上陣。

眼見雙方這般態勢,範晉放心了。

在那鑼鼓震天之處,江南民軍的一幫首腦也放心了,沒紅衣兵呢。如果是幾千紅衣兵,那還真的心頭犯憷,可對方是跟自己一樣的民軍,人數還只有己方的四五分之一,這還有什麼好怕的?

“前敵會議”很快就結束了,這幫首腦鬧了半天,終於規劃,好了左右前後,然後四散而去,戰事方略?一個字:衝!四五個打一個,還會輸?

鑼鼓咀吶聲更加響亮,人『潮』開始前移,數萬人烏決浹地遮蔽了這片荒地,朝著那條展成三四里寬的薄薄橫陣壓去。

龍門這邊的英華民軍在忙什麼呢?畫格子……。

李順跟著鏢頭上司,用刺刀在地面劃出一條條線。

“這條橫線是開槍的,站在這條線上才能開槍!”

“這條豎線是開完槍後退的,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