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而短暫。我愛了二十年,卻只盛開了一季——”李可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幾乎聽不到,她漸漸的合上雙眼,一行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下,右手手裡的紙滑落到地上。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簡丹揀起地上的紙,李可飛揚瀟灑的字呈現在眼前:

我終於知道天堂是什麼顏色的,

它既不純白、也不透明。

它是火焰般的紅色。

因為天堂早就失火了,

神仙們都忙著救火去了,

至於人世間那些庸庸碌碌的小人物,

他們實在是管不著了。

簡丹還記得這是她和李可年少時看過的一本小說裡的話,當時只當是一個笑話,沒想到李可一直記得。

而這、居然是她的人生絕筆。

我們一直很認真的活著,很真誠的愛著,很賣力的工作,難道真的是一切皆有定數?是不是“難得糊塗”我才能過的好?而這所謂的過的好又是否是得過且過?

殊不知這世界很大,我只怕一轉身錯過你,今生就再也無法見到你。

靠近你一點,我只想靠近你一點,再靠近一點,就一點——取暖。

作者有話要說:

☆、百思想千繫念,萬般無奈把郎怨

20

當晨曦第一縷陽光透過雲彩照耀大地的時候,北方冬日的清晨在一片瑟縮中綻放,淡淡的、卻是那麼濃烈的把寒冷送進路人的骨頭裡。

李可躺在病床上一直昏睡未醒,蒼白的臉在白色被單襯托下更加沒有血色如一張A4紙,塗了唇彩的嘴唇看著更加紅潤光澤。

簡丹坐在床邊,握著李可正在打點滴的手,那隻手的手腕纏著厚厚的紗布。簡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心裡著急已經昏睡幾個小時的李可什麼時候才能夠醒過來。

護士推門進來,給李可換了一個吊瓶,又輕手輕腳的出去。簡丹跟著護士一起走出病房,小聲詢問李可什麼時候能甦醒。

“應該沒什麼問題,醫生說她已經度過危險期,現在她是太累了,補充睡眠。”

“孩子怎麼樣?”

“昨天晚上醫生在給她處理傷口時你不是已經告訴醫生她懷孕了嗎?”

“是啊,可是她現在的點滴會對胎兒有影響嗎?”

“應該不會,醫生已經考慮到這點了。再說、她的月份也大了,懷孕過五個月胎兒基本穩定,你放心吧!”

“好的,謝謝。”簡丹道謝的時候還是有一點擔心,怔怔的站在原地發呆。

路大慶拎著早餐匆匆走過來,看到簡丹站在走廊發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簡、怎麼了?站在這想什麼呢?”

簡丹看到路大慶鼻子有點酸,眼圈發紅,

“沒事,就是和護士問問可兒的情況。”

“護士怎麼說?”

“護士說沒事,可是我還是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可兒的孩子,還有、她醒過來會不會還想不開。”

“不會。”

“為什麼?”

“她已經經歷過一次死亡,不會再次踏上這條路。”路大慶堅定的說,

“就象人不能踏進同一條河裡一樣,她是聰明人。”

看著路大慶的臉,簡丹的心塌實下來。

自從劉愛軍從家裡搬出去,兩個人把離婚這件事提出來擺在桌面上,簡丹雖然心裡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也一直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的,但是她一直在迴避這件事。她不願意在朋友們面前談這件事,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正如路大慶所說:她把自己整個封閉起來,與世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