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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狼夜戰;人困頓,狼精神,草原狼攪得草原人晨昏顛倒,寢食不安,拖垮了一家又一家,一代又一代的女人。因而,蒙古包的主婦,大多多病短壽,但也練出了一些強悍拖不垮的、具有一副好身骨女人。草原狼繁殖過密,草原人口一年年卻難以大幅度增長。然而,古代蒙古草原也從來沒有發生過因人口過剩,而大範圍墾荒求食的事情。是草原狼控制了草原人口舒舒服服地發展。”(第73頁)。
因為缺乏基本的常識感,所以,作者在展開敘述的過程中,就很難維持主題與事象的邏輯上的一致性和關聯性。他的判斷和觀點,常常與文字內部的情節打架。不僅如此,事實上,很多時候作者自己的議論,也在相互牴牾,自我拆解。例如,作者在敘述中說“童話”和“書本”關於狼的敘述都是“誤人”的,陳陣“到了草原之後才發現,大自然實在沒有比‘大灰狼’進化得更高階更完美的生物了”,但是,我們從他的接下來的敘述文字發現,草原狼實在不是什麼“更高階”、“更完美”的東西。作者告訴我們,有一群餓狼,從境外進入中國,“這一輪入境的狼群眼睛特別紅,胃口特別大,手段特別殘忍,行為特別不計後果。每頭狼幾乎都是懷著以命拼食的亡命抱負勁頭衝過來的”(第41頁)。這群狼在殊死的“搏殺”中,給人類和馬群帶來極大的災難:“馬群發出淒厲的長嘶,一匹又一匹的馬被咬破側肋側胸,鮮血噴濺,皮肉橫飛。大屠殺的血腥使瘋狂的狼群異常亢奮,它們顧不上吞吃已經到嘴的鮮活血肉,而是不顧一切地撕咬和屠殺。傷馬越來越多,而狼卻一浪又一浪地往前衝,繼續發瘋發狂地攻殺馬群。每每身先士卒的狼王和幾條兇狠的頭狼更是瘋狂殘暴,它們竄上大馬,咬住馬皮馬肉,然後盤腿彎腰,腳掌死死抵住馬身,猛地全身發力,像繃緊的硬鋼彈簧,斜射半空,一塊連帶著馬毛的皮肉就被狼活活地撕拽下來。狼吐掉口中的肉,就地一個翻滾,爬起身來,猛跑幾步,又去躥撲另一匹馬。追隨頭狼的狼群,爭相仿效,每一條狼都將前輩遺留在血管中的撲殺本能,發揮得淋漓盡致、兇猛痛快”;“馬群傷痕累累,鮮血淋漓,噴湧的馬血噴灑在雪地,冰冷的大雪又覆蓋著馬血。殘酷的草原重複著萬年的殘酷。狼群在薄薄的蒙古高原草皮上,殘酷吞噬著無數鮮活的生靈,烙刻下了一代又一代殘酷的血印”(第46頁)。
面對這樣的基本事實和真相,作者並不是看不到。陳陣看到馬群被狼群“集體屠殺的慘狀”,被“驚呆了”,也曾表達過這樣的困惑:“狼是歷史上對人威脅最大、最多、最頻繁的猛獸。到了草原,狼簡直就是人馬牛羊的最大天敵。但為什麼草原民族還是要把狼作為民族的圖騰呢?陳陣又從剛剛站住的新立場向後退卻。”他眼前甚至“突然出現了南京大屠殺的血腥場面。他在狼性中看到了法西斯、看到了日本鬼子。陳陣體內湧出強烈的生理反應:噁心、憤怒,想吐、想罵、想殺狼。他又一次當著畢利格老人的面脫口而出:這群馬死得真是太慘了,狼太可惡、太可恨了!比法西斯,比日本鬼子還可惡可恨。真該千刀萬剮!” 但被他的話氣得“面色灰白”的畢利格老人“底氣十足”地糾正了他的觀點:狼跟日本鬼子不一樣。烏力吉則這樣替狼開脫:這次大事故也不能全怪狼,……要怪也只能怪咱們自己沒把馬群看好。(第56頁)最後,陳陣不僅被兩位蒙古人說服了,而且還立即極其荒唐地將狼與黃河等量齊觀,得出了這樣的結論:“草原民族的狼圖騰,也應該像中華民族的母親河那樣得到尊重。”(第57頁)不僅如此,狼幾乎成了一切美好德性和偉大精神的象徵。看到狼,“陳陣似乎看到了被囚在渣滓洞裡的那些鬥士們才有的性格和品質。可他們只是民族的沙中之金,而這種性格,對狼來說卻是普遍的、與生俱來、世代相傳、無一例外。”(第139頁)看到狼跳懸崖而死的情景,楊克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