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人群喧囂,聲音如潮水般湧來。

背上是男人滾燙的手掌,明明沒有半分狎犯之意,卻讓人無端害怕,他對她濃厚的佔有慾。

葉央心慌意亂,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宋南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他會不會發現沈珏離席,繼而聯想到他們倆單獨在一起。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抬眸瞪著他,暗含薄怒,“沈珏,你快出去,若被人瞧見,你我都會遭人鄙棄。”

小娘子杏眸圓瞪,因生氣眼瞳透亮,如同水洗過的玉石,淬亮了沈珏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

曾經這雙眼睛滿懷情意的望著他,如今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就因為一個誤會,他何其不甘心。

男人依舊漫不經心,語氣卻含著淡淡嘲諷,“他去世你守了一年,我死了,你卻不到半年便改嫁於他,央央,你對我好狠心。”

他睫羽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遮蓋住眼中的落寞,訴著心中的委屈,“分明你對我有過愛意,為什麼我卻連他都比不過”

暗光下,男人的眼眶紅了一圈,明明氤氳著水霧卻又像有深沉霧靄遮擋其中,如淤泥滿塘的死水。

他胸口有個地方很疼,只要一想到她已是別人妻如萬箭穿心。

“我”葉央明知不該,心裡仍止不住泛起一陣酸楚感,本想冷硬的心在這一刻有了龜裂,“沈珏,就當我對不起你行嗎,如今我已嫁人,而你貴為大將軍,這不是很好嗎?”

“很好?”男人劍眉輕蹙,沉聲似呢喃似質問,“你當真覺得很好?”

接著冷笑一聲,“可我不好。”

他視線落在女人如月牙般細長的鎖骨上,曖昧的痕跡像是雪中綻開芳豔的花朵,但在他眼中猶如白壁蒙瑕。

顏色那樣鮮豔刺眼,應當是不久才弄出來,昭示著昨晚他們發生過什麼。

頃刻間,他眼落寞盡散,轉而是一股無法壓抑的怒火和妒意。

他粗糲的手指按上女人鎖骨上的紅痕。

“這裡髒了。”男人語氣平平聽不出起伏。

他狠狠揉搓著那抹礙眼的紅痕,像是做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可越揉越鮮紅。

葉央臉色一片漲紅,疼的眼睛蓄出淚水,方才柔軟的眸子也染上了幾分韞色,“沈珏,放開我,快放開我!”

沈珏仿若未聞,手上動作變本加厲,眸中冷意愈發洶湧。

“我求你了,快放開我。”葉央抱住他的手臂,試圖讓他停下來,如蜉蝣撼樹,力氣根本就不是男人的對手。

她眼尾通紅,悲憤交織地看著眼前人,淚珠接連斷從臉頰滑落,滴在他手背上。

“哭什麼,就這樣捨不得。”

沈珏停了手,垂眸看著她好一會,問道:“是不是他挾恩圖報,逼你嫁給他。”

這幾日他派人查過白鹿縣的事情,透過李則信中的敘述,大致瞭解了一些。

葉央臉上忍不住流露出憤怒,“沈珏,難道不應該嗎?我總不能一直守著你,空等著你,這件事並不是我的錯,你以為當初我不難過,我不傷心嗎?”

“可你呢,大半年連一個口信也沒有,是生是死我也不知。”

況且她決不能讓自己陷在痛苦裡面,更何況這算不上背叛他。

昏暗的視線下,男人那張英挺的臉暈染出隱隱的怒氣,忽然氣勢一沉,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報恩的方式千萬種,你為何要以身相許。”

“你哪怕,你哪怕”

多等我一會,只要多等他一會何至於到這種地步。

當初信誓旦旦說會等他回來是她,卻在半年後嫁人也是她,他不信那人有多大的恩情值得她以身相許。

葉央偏過頭,眸中閃過一絲痛色,聲音慢慢低下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