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刀沒入柳曲默胸膛,意外的,沒有感覺到疼痛,倒是把柳曲清的意識喚醒了過來。

“這個蠢材,連法器怎麼用都沒搞清楚就給我胡來。”

容月卿眼睛看不見,只依稀感覺到手裡拿上了那柄刺穿慕少白心臟的祭刀。柳曲默抓著他的手往身上送。

容月卿全身無力無法阻止,聽聲音,柳曲默已成了柳曲清。柳曲清將祭刀拔下,聽起來毫髮無損。

“那你可否告訴我,你這法器該如何使用?”容月卿戲謔問道。

“告訴你又何妨,被這匕首刺中的人會染上我生死蠱的子蠱,須與我同生共死乖乖聽我號令。”柳曲清笑得陰險,“你是不是已經收回了慕少白身上的殞身蠱、生死蠱。雖不知你何時給慕少白續的傀儡蠱,但有我的生死蠱在,你還捨得我死麼?”

後知後覺,柳曲清原想借慕少白之手,在容月卿、慕荼山之間選一個種下生死蠱,藉此威脅拿捏他們一家,而非直接取他們性命。誰知慕荼山、慕少白都是剛烈的性子,寧願以死相逼容月卿收回慕少白的殞身蠱、生死蠱,這才要了慕少白的命。

想通了關竅,容月卿慘叫一聲,悲痛不已,怒罵柳曲清,“你無恥!”

“哼哼,你們胡來,怎麼怪我呢。你有眼淚最好憋著,剛上的藥,別回頭瞎了怪我頭上。”柳曲清回以戲謔的口吻,“好好撐一口氣,沒準還有機會見到你那糟糠之妻和喪家之犬。”

“花月當年毒啞的怎麼是曲默,不是你呢!”容月卿氣得不輕,恨不得爬起來揍柳曲清一頓。不過心底燃起了一絲期盼。

容月卿聽到異響,豎起了耳朵,原是柳花月被柳冬木帶了進來。

看到柳花月,柳曲清擠壓許久的怒氣“蹭”一下就竄了上來,質問柳花月,“你就不能老老實實躺著,非苦巴巴過來犯賤?你覺得對不起他們一家,怎麼就從來沒覺得對不起我和曲默呢?”

發現是柳曲清,柳花月也止不住情緒失控,生氣地反駁,“我自問為護你們周全,傾盡所有。我向你道歉多少回了。你有恨,就衝我來,別牽扯無辜的人。你爹他什麼都不著調,根本不知道你們的存在;容宗主好心收留了我們這些恩將仇報的白眼狼;還有宗女,那是不折不扣的局外人,意外落入萬蠱窟才成了宗女。”

柳曲清越聽越煩躁,打斷道,“敢情所有人都無辜,就我和曲默活該。你當初怎麼要生下我們呢?”

柳花月被這個尖銳的問題問得一愣,淚水奪眶而出,“我不想你爹身敗名裂,又不甘心從此與他再無瓜葛。出於私心,生下了你們。你如果是想我後悔生下你們,那你成功了,我很後悔,後悔極了。”

“你終於承認了!”柳曲清眼圈泛紅,情緒激動,手指顫抖地指向容月卿,“你看這個當爹的,他越是對他的孩子牽腸掛肚關懷備至,我就越妒忌,我妒忌到發狂!我會想,我若我有個這樣的爹該多好,哪怕是我那個號稱無情的舅舅,都比你強!”

“曲清,你言重了。”看不下去的柳冬木喝止柳曲清。

柳花月制止柳冬木,滿心的愧疚將其淹沒,再生不出絲毫怒火。只是這麼些年受的委屈如鯁在喉,不吐不快,“那你想我如何?作為柳家聖女,從小養尊處優,連我的爹孃都是我的奴僕。天真的我以為只要我想要,什麼他們都會滿足我。誰知那是有條件的。我只是一件工具,一件傳承的工具。一旦失去作用,我馬上連條狗都不如。”

說到難過處,柳花月昂頭露出一抹苦澀又無奈的笑,“當初,只要我殺了玷汙我的人,願意放棄你們,我就還是柳家尊貴無比的聖女。

可我捨不得啊!臘月寒冬,我差點餓死在牛棚。為了給你們討點羊奶,踏遍每戶養羊人的門檻,落下了月子病。他們等我後悔,等我服軟,這麼些年